泥潭裡陷入陰暗的蛆蟲也隻敢唾棄光的存在。
此時此刻,尤兒的心理防線處於崩潰的邊緣,輕歌還不能喊尤兒,這樣就是在與許薇一起逼迫尤兒,會把尤兒整瘋掉。
她無論如何做,都是於她不利。
許薇好歹是許流元的女兒,還是有點兒腦子的。
“尤兒,你在暗影閣無拘無束慣了,怎能在長老們的麵前對如花下手呢,而且你怎能當眾辱罵幾位長老,說幾位長老老不死的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算是你的姐姐,來,跪下,給如花磕個頭賠禮道歉,再給幾位長老道歉,這件事就算了。”許薇笑道。
許薇的每一個字彙聚在一起,猶如萬箭穿心壓迫尤兒。
尤兒抬頭恍惚的看向許薇。
就是這樣的笑臉,每一次,都會將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許薇知道尤兒最怕什麼。
她湊在尤兒耳邊,說“尤兒,我似乎忘了告訴你,我那裡有一副中秋圖,有五年之久,好像是你最喜歡的一幅畫,改日送給你。”
尤兒眼眸睜大。
畫麵拉開,墨水暈染。
那一年,她被掛在樹上,前方不遠處便有畫師畫下這麼一幅春色圖,最後被人豪擲千金買走。
是許薇!
是她買走了那副畫!
尤兒渾身都在顫抖。
她朝著談如花跪下去。
她已經崩潰絕望。
“郡主,尤兒一向不懂事,嬌蠻慣了,跟在你身邊也給你添了許多麻煩,現在我既已回到天地院,日後尤兒就跟著我吧。”許薇雙手拄著兩根拐杖走向輪椅。
尤兒即將跪下的那一刻,輕歌健步如飛而來,攥住了尤兒的胳膊。
尤兒淚眼朦朧,抬起臉看向輕歌,兩行清淚終是忍不住流下。
“師父。”尤兒哽咽。
許薇轉頭看向輕歌,“郡主,你不可包庇她。尤兒,你方才是否辱罵二長老眼神淫穢不堪?”
“許薇,你不要血口噴人。”柳煙兒怒。
尤兒想要反駁許薇的話,反而,當她對上許薇的眼,看著許薇的笑臉,那種深入骨的恐懼像一片深海,巨大白花花的濤浪,徹底將她淹沒。
“我不該辱罵長老的。”尤兒顫聲說。
許薇朝著輕歌咧開嘴笑,露出潔白的牙。
看吧,她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廢了尤兒,夜輕歌能奈她何?
夜輕歌,拿出你的本事,來破這個局啊。
不然你隻能像你那可憐的父親一樣,灰溜溜的離開這繁華之地。
許薇笑意濃鬱。
談如花腦子裡靈光一閃,終於明白許薇的意思,向著尤兒耀武揚威,“尤兒,你還真是不爭氣,竟敢辱罵二長老。”
“我錯了。”尤兒低著頭,淚水啪啪的落。
幾位長老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尤兒是輕歌徒弟,他們想向著尤兒,但尤兒自己承認了。
尤兒淚水啪啦,許薇笑的更歡。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許薇臉上的笑止住,臉側到一旁。
她捂著臉驚恐的瞪著輕歌,“夜輕歌,你休得放肆,你不把幾位長老們放在眼裡嗎?”
“許薇,你在找死嗎?”輕歌眼神冷寒。
許薇看向三位長老,匍匐在地,“請三位長老為我主持公道。”
二長老眨眨眼,看向大長老,“我什麼都沒看到,老李頭,你看到了什麼嗎?”
大長老搖搖頭,“天藍雲白,此景不錯。”
三長老轉身看向背後的山丘,“我想起來了,我院子裡有一壇酒,正好在這個時節喝,老李頭,老二,要不要去喝一喝?”
“走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