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異動連連,天地震顫,一陣搖晃,屋內桌椅不穩,摔了一地的茶杯。
輕歌與魏伯對視一眼,掀起胭脂色的簾子走出屋子。
輕歌仰頭望天,美眸倒映折射出絢麗璀璨的聖光。
天間,神域的方向,七道流火,彙聚一體,最終融在一起猶若離弦之箭,急驟而上,後被某一個地方吞沒。
那是——
輕歌柳眉緊蹙,薄唇抿起。
“這樣的異景,唯有遠古強者覺醒才會出現。”魏伯訝然道“會是何方神聖此刻覺醒呢?”
遠古強者?
輕歌眸光一閃,幾乎與鳳棲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神王。
神王府一直保存著神王的身體,萬年一個輪回,奪得日月造化,再以祭天靈陣為媒介,覺醒本魂。
那日在定山坡,神王並未覺醒,可輕歌也沒有尋到神王的肉身,隻怕是已有人捷足先登。
看異光所去之地,莫不是神王的肉身在神域。
定山坡神王府傳承之時,空虛也在,此事會與空虛有關嗎?
“這麼熟悉的氣息,果真是他。”鳳棲聲音細長,充斥著些許的懶倦,還有幾絲嘲諷冷嗤。
“神王為何會在此刻覺醒?”
“自是有人渡他,要他本魂覺醒。隻不過,本後與南雪落在西洲準備爭奪丹石,神王在這個時候覺醒,未免太奇怪了?倒像是有人刻意為之。”鳳棲發現了疑慮之處。
輕歌輕點螓首,“看來這西洲,是個是非之地。”
“丫頭,你怕了?”鳳棲嗓音慵懶的問。
輕歌眼底銳光乍現,雷霆驟閃,“尊後,我像是怕的人嗎?”
尊後大笑,眼尾一抹水盈盈的淚光。
神域,冰宮。
空虛站在冰宮地麵金光閃閃的陣法中心,熠熠生輝的光芒籠罩他身,俊美陰柔的臉,此刻滿是陰鷙之氣。
他雙手淩空一拍,前方不遠處的冰棺棺蓋赫然上升打開,來自於天穹的七色流光攝進神王眉心的一點殷紅朱砂。
神王睜開雙眼的一刻,天地間的每個人,好似聽到了淒涼悲哀的蕭音之聲。
神王的臉覆著冰霜,三千青絲黑如墨,柔順垂下,棱角分明,輪廓完美,似造物主手中最完美的工藝品。雙唇鮮紅,眉間點朱砂,雙眸狹長卻不銳利陰鷙,亦無浩然正氣,隻有悲憫眾生的慈悲,然而慈悲過後,像是破碎的銳氣縫合,隻剩下無邊的殺機和輕蔑。
那一份輕蔑,不知是不屑天下人,還是輕蔑有情人。
他優雅緩慢從棺中起身,微風掀起紫色衣擺和長發,一抬手,一轉眸,皆為遠古世家貴胄公子的清俊溫雅。
“蒼天落紅葉,笑傲屠狗輩,四方楚歌起,誰知我繞指柔,誰知我鳳棲情。”
“算的儘天機蓬萊人心珠璣,算不儘鳳棲同風去輪回。”
他低頭輕聲吟,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淡雅之笑;站在輝煌的光芒之中,他是塵世中優雅的貴公子,亦是憐憫蒼生的詩人,更是一往情深再不悔的癡情種,最後那一刻,他的眼神驟變,氤氳的薄霧之下藏著冷銳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