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一張臉,還是一樣的五官,卻是愈發蒼老,不再肌膚細膩,有了一個中年男人該有的模樣。
隻是這種變化好似沒有停止的意思。
方獄的雙眉,發絲,都成了雪白之色,臉頰上的皮膚,往下垂著,眼神已經開始灰濁了。
漸漸地,方獄的眼神望向了閻碧瞳。
他挪動著雙腿,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閻碧瞳。
夜驚風伸出寶劍,攔住了方獄“你已不配出現在她麵前。”
方獄停下來,扭頭望著夜驚風,發出尖銳刺兒的笑聲“我不配?
你配?
夜驚風啊夜驚風,你的確是一個好的兄弟,一個好的將軍,??可你從來不是一個好的丈夫。
若她愛的人是我,我絕不會讓她遭受任何的顛沛流離,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夜驚風,你怎麼不去死呢?”
“蒼天不仁啊,既生我空虛,何生你夜驚風?”
方獄不顧形象,嚎啕大哭,像個瘋子歇斯底裡。
夜驚風眸色微暗“我的確不是個好丈夫,這麼多年,相信你的苦肉計,相信你的兄弟情,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甚至認為你會動用天機一道,為我找尋妻子。
我想啊,天機樓都找不到我的妻子,我該去哪裡找呢?”
“是,我承認你的愛,可這些年,你對她好過嗎?
她不愛你,便是你手段殘忍的理由?
這一切分明是你的自私自利,極端偏執,還要營造出愛的假象。
空虛,你不覺得惡心嗎?
十幾年如一日,看著曾經熱烈似火的她,在你那暗無天日的小閣樓逐漸頹廢萎靡,痛苦徘徊,你真的開心嗎?”
夜驚風紅著眼怒道。
這世間的對錯難分,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感受。
方獄愣住,神情恍然,想起了過去十幾年。
閻碧瞳從未對他笑過,每每看他,眼裡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夜驚風扭過頭,拭去眼尾的淚。
方獄突然發瘋似得朝夜驚風撲去,將其撲倒在地。
“你懂什麼?
你什麼都不懂?
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她!你什麼都有,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她啊,你為什麼不肯把她讓給我?
當年你明知我深愛著她,為何要娶她?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你就是想看我絕望崩潰,看我傷心難過?
是不是!我在外曆練,九死一生,拿著南冥以北的寶石與珠玉回來,得到的,卻是你們大婚的消息!夜驚風,我曾把你當成兄弟,我對你差了嗎?
!”
方獄似瀕臨絕望的野獸,發出最後的哀嚎吼叫。
夜驚風躺在地上,望著方獄猙獰扭曲,滄桑蒼老的臉,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是我把你支走的。”
清麗文雅的聲音的響起,方獄猛地轉頭看去。
輕歌攙扶著閻碧瞳走來,在方獄二人的麵前停下。
閻碧瞳垂眸望著空虛,說“錯的難道不是你嗎?
你早便知我與夜驚風暗生情愫,早已私定終生。
你便裝作不知,在驚風麵前說你有多愛我,讓他不知所措。
那一日,我聽到你與貼身侍者說,你要殺了驚風,是不是?
我便想方設法,把你支去南冥以北之地,並且在這段日子裡,我跟驚風去了北月夜府,且決定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