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嗎?”輕歌訝然。
葉玄姬一直站在門外。
“東帝,奴七有一件事,非常的古怪。”
“哦?什麼事?”
葉玄姬連忙把藥樓裡發生的事,不漏掉一個細節,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把阿七帶來。”輕歌淡淡地道。
不多時,葉玄姬領著極不情願的奴七走來,葉玄姬頗為尷尬“奴七在吃午飯,怎麼都不想來。”
輕歌不由笑出了聲,奴七對飯的執著,還真是可愛的。
輕歌以雪靈珠的治愈之力,感測了一下奴七的身體狀況,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他真的吃了那麼多毒草?”輕歌隻覺得難以置信。
葉玄姬微微點頭“我親眼所見,是吃了的。女帝你在修煉,我怕奴七中毒,便去尋了東方醫師和霸天,二人亦是親眼目睹他吃了毒草。”
“我可以……吃飯嗎?”奴七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開口問。
輕歌笑道“去吧。”
奴七鬆了一大口氣,迅捷地狂奔至吃飯的地方。輕歌望著奴七漸行漸遠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古龍前輩,這……正常嗎?”“不正常,卻也正常。古有百毒不侵者,其軀之強,可抵百毒,天下劇毒,皆奈何不了。原有毒王,是百毒不侵體,一顆毒辣黑心,以毒殺人,屠戮蒼生。”古龍在萬年前
跟著周老雲遊四海,救死扶傷,也曾經曆血腥的戰爭,算是見多識廣。
輕歌聽說過毒王藥神之世,每隔萬年,便會出一個毒王,一個藥神,站在對立麵。
“奴七,有可能是毒王嗎?”這一切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輕歌即便消化了這件事,依舊感到詫異。
藥宗大宗師,一生淳樸,隻為研究藥道,拯救更多患病的人。
聽聞,大宗師的那個弟子,耳濡目染,在藥宗大環境的熏陶一下,有一顆難得的仁心。輕歌印象最深的便是,奴七有一次對毒草感興趣,被大宗師發現,打了三十鞭,關了三個月的禁閉,甚至說了,若奴七再敢專研毒草,便斷絕師徒關係。這一件事算是較
為隱晦,並未流傳在外,而是大宗師喝多了與她說的。每每提及奴七,大宗師都是滿懷歉意,雙眼發紅。
奴七害怕他,隻要看見大宗師,便會陷入恐懼的狀態,嚇得不停發抖。
大宗師隻敢遠遠地看上幾眼,黯然落淚,等到視野裡沒了奴七再失落的離開。
百毒不侵……
輕歌喃喃自語,沉默深思。
藥神和毒王的存在意義是什麼呢?
為何萬年出世一個?
是體質,機緣,還是天賦?
輕歌抬起手,揉了揉頭。迄今為止,輕歌遇到過太多的煉藥師,隻有奴七的煉藥天賦是最高的。
半妖之病的對策,他都能拿出良方來。若奴七鑽研夢族的千毒瘟症,是否也能對症下藥?
奴七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是福還是禍——
古龍前輩隻道“百毒不侵體常見,而毒王萬古一遇。”
敲門聲響起,梁蕭在外等候。
“進來吧。”輕歌說完,梁蕭立即走來,單膝跪下行禮“梁蕭,拜見吾皇。”
“什麼事?”輕歌見梁蕭一臉沉重,倒是好奇了。梁蕭把手中的資料和信箋遞向輕歌,說“神域元君,立北洲王府王運河,為神域大帝師。據我所知,北洲王府還有底牌,而立其為大帝師,絕非偶然之事。李元侯尚且年
輕,心智也不成熟,怎知如何為君呢?他封王運河如此高位,隻怕會埋葬自己。當然,如若他姐姐在青蓮還有地位可言,王運河就不敢做出以下犯上,謀朝篡位的事來。”
“王運河……”輕歌沉吟片刻,冷笑一聲。
王運河此人藏得很深,狡猾的像隻狐狸。
而且,王輕鴻因她而死,她與王運河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王運河為神域帝師,的確算不得一件好事。
這些都是潛在的危險。
西洲天山宗主,育子為白流光。南洲燕府、葉府,興許不服她東帝年輕,但燕留芳、葉玄姬都有歸順之心,而且在前南洲荒地,她與燕家主有過近距離的接觸,算是個聰明人,但其城府手段,皆在王運
河之下。
正如梁蕭所說,輕歌一向對危險的感知敏銳,在許久之前,輕歌就暗中調查過王府。
北洲王府內,必有尚未展現的超強底蘊,渾厚實力。
輕歌放在晶玉桌麵的纖長手執,輕微地敲動,靜謐的殿內,隻有此聲響。
“還有一件事。”梁蕭說。
“何事?”“那日紫雲宮人離開死亡領域,你不是讓魏伯去跟蹤嗎,魏伯發現他們去了前南洲荒地。但是那裡有結界,他們也不敢驚動劉芸嫦將軍便走了。之後,魏伯一直留在前南洲
荒地,今日回來夜神宮,說清晨發現五個紫雲宮人,出現在荒地。”梁蕭道。
輕歌敲桌的長指,微微一頓——
前南洲延綿千裡的荒地之下,可是數不儘的財富,掩藏在廢鐵礦後麵的,是紅光燦爛的元晶礦脈。
那可是輕歌往上攀登的底蘊。
看來,紫雲宮人,知道了些什麼。“事情,麻煩了。”輕歌閉上眼,腦海裡諸多思緒,她冷靜的將其一一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