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慕的臉龐完全被毀,再也不見往日的如花似玉,故而出門要以麵紗遮臉。
額角處亦有猙獰醜陋的傷痕,便剪了較多的碎發蓋住額頭。
冰慕的雙目暗閃幽綠之光,宛如陰冷的毒蛇,目不轉睛,死死地盯著輕歌。
輕歌眸光妖冶,淡掃冰翎天。
“血魔長老,實在是抱歉,並非我們有意刁難,而是因為拍賣廳裡已經沒有長老的席位了,長老今日來遲,席位已是青蓮仙姬拿去了。”冰翎天歉然地說道。
冰翎天穿著一件華麗的鳳袍霓裳,傳說中的‘百鳳朝凰’。
“仙姬的雅座,難道不應該和青蓮王、攝政王在一起?”夜蔚冷嗤一聲,反駁道。
冰翎天低頭垂首,蛾眉宛轉,淺淺一笑後,說“仙姬大人的事,我等怎敢過問呢?你們若是心有不服,大可找仙姬去說。”
仙姬……
輕歌眯了眯眸,旋即失笑。
古龍頭疼地說“怎麼哪裡都有這個李翠花,丫頭,你是不是命裡犯翠花?”
“她不配。”輕歌靈魂傳音,語氣薄涼地說。
夜蔚攥著拳欲往前,隨即緩緩舒開……
她現在如同廢人,一身修為化作零,又怎會是冰翎天的對手。
“血魔長老,這一次算是我們妖域招待不周,若有下次,一定好好招待。”冰翎天聲音平淡緩和,話中意思卻夠囂張,讓夜蔚幾人怒不可遏。
拍賣小魔君這種事,冰翎天還想有下次?
夜蔚雙目充斥著怒意,隻恨實力鼎盛時,顧及鳳族顏麵,沒有斬殺了冰翎天,才由得冰翎天今日在血舞樓作威作福!
“長老,我們回去……”三族婆婆走至輕歌的身旁勸說道。
輕歌輕抬手止住了三族婆婆的話,望著冰翎天,唇角蔓延開一抹漠然的笑。
陡然,一道聲音響起“鬼王到——”
輕歌回頭看去的瞬間,眼簾裡映入數道身影。
乘轎而來的男子,麵上戴著極致的金色麵具。
那一身紅袍,張揚邪肆。
腰間掛著一個泛黃的葫蘆,時而散發出酒的醇香。
三族婆婆的目光自那酒葫蘆上劃過,眼皮冷不丁地跳動,這與輕歌那日碎掉的酒葫蘆,幾乎一模一樣。
鬼王身旁的兩位妙齡女子,正是三族婆婆見過的林家姐妹。
林墨水望見輕歌和三族婆婆,微微頷首點頭。
“鬼王……”冰翎天微笑相迎。
即便邪殿不容於千族,但在沒有撕破臉,沒有開啟戰爭前,因為邪殿的曆史和自身的強大,足以讓這些千族人諂媚討好。
不求巴結,隻願不得罪鬼王。
須知,得罪一個邪殿的人,那是比夢魘還可怕的存在。
墨邪冷漠地往前走去,與輕歌擦肩而過,踏步血舞樓內,亦沒有理會冰翎天。
冰翎天對此倒是習以為常,邪殿鬼王喜怒無常,亦正亦邪,這算是預料之中的待遇。
鬼墨跨過了門檻,進入血舞樓內,走了數步忽然停下回眸看去。
冰翎天姐妹不知所以,好奇地望著墨邪。
“還不過來?”墨邪望向輕歌,沉聲說。
輕歌無奈一笑,帶著夜蔚等人往前走。
冰翎天手下的侍衛正要攔住輕歌,林家姐妹一同出手。
藤蔓如鞭,光影重重,殺氣森森,彈指間就已纏上侍衛們的咽喉。
林墨水指尖狼毫筆,筆過長空,留下一道墨水痕跡,墨已凝固,不再凝滯,宛如一道殺伐鋒刃,直劈向冰翎天麵門。
墨的鋒刃切割開了冰翎天耳邊垂下的幾縷發,再往前而去,竟將一堵固若金湯的牆壁貫穿,清晰的窟窿可見牆外之景。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地倒退數步,忌憚而恐懼地望著鬼王。
僅僅隻是兩個婢女,就已如此強大,若鬼王出手,又是何等恐怖呢!
林紫藤性格外放,蔑視冰翎天“我邪殿的人,誰敢動?”
邪殿的人……
四周紛紛思考這一句話的意義,似是想到了什麼,個個滿麵驚駭。
魔淵,墮邪了?
他們怎敢背叛天地?
“血魔,你竟然帶著族人墮邪!”冰翎天詫問。
輕歌抬手輕撫鎖骨處的血靈圖騰,感受了一番血舞樓內的龍鳳樹氣息,而後輕笑一聲,走向了墨邪。
“我族本為邪,何來墮邪之說。”輕歌言罷,站在了墨邪的身旁。
滿樓驚訝。
千萬年來,世有不少墮邪者。
但哪一個不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誰又敢像她這樣堂堂正正的墮邪?
她不怕天地和千族的製裁嗎?
而輕歌的那一句話,叫林紫藤刮目相看。
以往林墨水純粹的欣賞夜輕歌,林紫藤不懂這個人族女子何處好了。此時此刻,林紫藤的眼裡有光,倒映出輕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