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伴君如伴虎,隻怕那山中虎狼都不如夜公子來得可怕。
“通天王?”省部官員試探地開口。
輕歌瞥了眼角落裡的花無淚,懶洋洋地道“無淚,去吧。”
花無淚咬了咬唇,而後從角落裡站起來,走至大殿中央,來到了省部官員的身旁。
省部官員微笑道“那麼有請這位姑娘暫代通天王去省部登記。”
“且慢……”輕歌道“本公子的意思是說,她就是通天王。”
省部官員愣住。
花無淚神色淡漠,擺正了身子,麵朝降龍國王畢恭畢敬地行禮“降龍工會血月傭兵團兵長花無淚,拜見吾王。”
降龍工會?
降龍國王陡然打起了精神,這麼說來,通天王是降龍人?
輕歌道“降龍國王,花兵長年紀雖小,卻是鍛造奇才,本公子見不得美人受委屈,一直都愛憐香惜玉,這麼好的人才,國王可不能辜負了。”
“父王,她鍛造出的乾坤天極可以切換出三種形態,那等法寶,兒臣從未見過。”皇甫齊連忙道。
“既然如此,那便如夜公子所說,就由花兵長為通天王吧。夜公子愛才惜才之心,朕,甚是欽佩。”降龍國王道。
國王還擔心降龍的土地去到了旁人手裡,比之夜無痕,若在花無淚的手中自然再好不過了。
國王比皇甫齊思考得多,即便夜公子是千族貴客,若三十座城池落在夜公子的手裡,皇甫一族的話語權就少了。
而且國王瞧花無淚是個小姑娘,也沒有當回事。
“國王,去往省部登記之前,我必須向國王陳訴一個事實。”花無淚道。
“你且說。”
“我是被皇室貶為下等賤奴的罪女。”花無淚昂首挺胸“罪女,隻怕難當大任。”
“下等賤奴?破甲軍主,你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朕一個交代。”
“是!”
破甲軍主匆匆而走。
半晌,去而複返。
“回稟國王,花無淚因盜竊工會策天儀一事被皇室貶為下等賤奴。”破甲軍主道。
“你逃走了?”降龍國王直視花無淚。花無淚點頭道“實不相瞞,策天儀由我鍛造,後被工會拿走,我拿回自己的東西,算不得盜。皇室定罪,我心服口服,我生是降龍人,死是降龍魂,願一生效忠陛下。隻是,我有著冤屈,不堪羞辱,便帶著部下逃走,隻希望見到陛下,能得到一個公道。途中遇到雇傭過我們血月的夜公子,與夜公子說明了情況,夜公子便順道把我帶來。
通天王之事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夜公子待我如此之好,實乃恩重如山,莫不敢忘。”
“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罪女了,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去省部登記通天王!”降龍國王道。、
花無淚匍匐在地,眼中含淚“謝主隆恩。”
花無淚挺起了身子,道“陛下,我曾在十三歲時帶領路卡斯傭兵團,後來被人妒忌,遭人迫害,失去了路卡斯。我的右手還因此損壞,懇請國王,為我做主。”
“你的右手怎麼了?”
“曾被繡花針沿著掌骨纏繞了數十圈。”花無淚淡漠地道。
秋日的涼風過,掀起了花神殿的漣漪。
皇甫齊愣住,他竟不知,花無淚的右手掌骨之下,還纏繞著線……
“好歹毒的心思!”王後憤怒道。
“這件事就由破甲軍去徹查吧,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作威作福的惡人,自要還通天王一個公道!”降龍國王震怒。
“是。”破甲軍主躬身退下。
花無淚微微一笑,旋即跟隨官員去省部登記通天王一事。
走在金碧輝煌奢侈華麗的長廊上,她感受著清涼的風,遠遠地望向了刺目的青陽,嘴角的笑愈發深。
熬出頭了。
知遇之恩,不敢忘。
從此,無淚就是公子的人。
她現在既然要坐在通天王這個位置上,她的野心便不在眼前。
她要成為降龍領域,讓無數修煉者聞風喪膽的一個王,才對得起通天二字。
在一次次的絕望中,她早已不期盼這片土地能保護著她了。
一列隊伍從宮道進來,正是路卡斯傭兵團。
女負責人輕撫紅發,仰頭疑惑地看著走在高樓長廊上的花無淚,低聲自語“花無淚在那裡做什麼?嗬……自投羅網嗎?”
“該走了,這次的生辰宴由我們輔佐破甲軍,很有可能封官!”
“嗯。”
女負責人唇邊一抹清寒輕蔑的笑。她將青雲直上,扶搖隨風,再看那花無淚,九等賤奴階下囚,真是可憐又可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