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早已凝聚出了飛行陣法,下行的速度非常之快。
而且輕歌每每路過一片島嶼,都會暫時歇腳,一個瞬息後,再借力下行。
越往下,風力越猛,輕歌稍有不慎,為了幫阿柔擋去強烈的風力,臉頰一側就落下了兩道傷,鮮血從傷口溢出。
阿柔裹著雪色披風,抬頭看了過去,杏眸微微一個緊縮,驀地抓住了輕歌的手,“女帝,你的臉!”
兩道手指長的痕跡,橫著裂開了輕歌右臉的肌膚,將絕色傾城的臉,襯得更加妖冶了。
阿柔眼中含著淚,緊抿著唇,身體都在發抖。
方才若不是為了給她擋去風力,女帝何至於傷到臉!
阿柔的心,仿佛被一雙手撕裂,靈魂插上了千萬把刀。
輕歌笑了笑,擦去阿柔眼尾的淚,“哭什麼,死不了。”
“你受傷了。”阿柔急道。
阿柔用帕子沾著輕歌臉上的傷,帕子染著了血。
輕歌看了眼,笑“世上沒有不受傷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鋒刃般強悍銳利的風勁,再次撲來。
輕歌將阿柔橫抱而起,足踏島嶼,縱身一躍,快速前往下一個島嶼。
落在島嶼之上,輕歌抬起了頭,從這個角度看,九界上的人們已經望不見了,隻依稀看得見一盞盞燈,如一顆顆星辰。
無數盞燈,等著她。
墮妖人們緊隨其後,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像是人間厲鬼,跗骨之蛆。
輕歌眉間閃過一抹狠色。
四麵有墮妖人,上方有風勁,下側亦有隨即擺動的深淵鐵鏈。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被逼到了絕境。
阿柔解開了係在長指上的絲綢,從輕歌身上下來,卻見她席地而坐,隻見火焰天的光,撕開虛空口子,從天而降,落在了阿柔的身上。
一道散發著古老氣息和神秘力量的陣法,拔地而起。
光亮閃爍輕歌的眼球,從下側擺動的風,掀起了阿柔的衣擺和垂下的烏發。
阿柔緊閉著眼眸,雙手在胸前凝結出複雜的手印,唇瓣微動,不知在小聲說著些什麼。
待輕歌打開雙眼時,眸底映照著陣法的光,隻見所有的陣法裹著輕歌,竟以火焰天的力量,將輕歌帶去島嶼之下。
“阿柔!”
輕歌蹙起雙眉,沉聲開口。
當輕歌置身於陣法,借助火焰天和陣法之力從島嶼掉下之際,她身體後仰,雙眸凝視著島嶼。
島嶼的邊沿,阿柔出現了。
她的身後,是狂暴尾隨的風勁,周圍,是迅猛撲出的墮妖人們。
束發的簪子地掉落進虛空深淵,烏發輕舞時,她往下躍去,朝輕歌伸出了手。
阿柔的身子掠進了火焰陣法內,輕歌的手,抓住了她。
“胡鬨!”輕歌沉眸,嗬斥道。
阿柔眨了眨眼,低下頭,甚是乖巧“我怕……女帝受傷。”
“下不為例。”
“好。”
阿柔恬靜的笑,將垂落在輕歌身側的絲綢拿起,重新纏在了手上。
有了火焰天為力的陣法,二人的下降,快速多了,也不必擔心其他的外界因素。
距離禁地的窟窿越來越近了。
輕歌凝起眸,沉著臉,打算一鼓作氣。
前往禁地前,她再次看了眼萬盞燈火處。
已經,遙遙不見了。輕歌的心,卻被包裹著,充滿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