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徐聞奉拿著碧玉寶笛的手放了下來,神情愕然。
眼前,四下,已不是那一座荒蕪的城,而是被大火焚燒的平地。
嚴格來說,是被熊熊大火焚燒毀壞後的破損的城。
“方才我們看到的荒城,都是製造出來的假象和幻境?
如今才是這座城的真實模樣?”
林紫藤驚愕。
林墨水點頭“城池被燒毀,城中無人幸免,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用天機暗術中的幻術,構造出城池的原來模樣。”
現在看到的城池,街道上有太多的陳年的血跡了,嗜血的陰氣更加沉重。
如此一來,那城門也算是打開了。
畢竟都隻是障眼法而已。
對於幻境來說,就算輕歌等人全部合力攻之,也沒有辦法打開城門。
而輕歌這一刀,劈開了幻境,讓獨孤雪等人看見了荒城的本來麵目。
荒城景象破碎的一刻間……三千世。
天壇。
躺在床榻閉目休憩的秦靈祖忽而睜開了雙眼,眸底閃過無法遏製的暴戾氣息。
“啊!”
秦靈祖大喊一聲,低頭看去,隻見藥王笑眯眯的把洗髓針插在了她的骨駭縫隙間。
“秦靈祖,你且忍一忍,你的身體狀況異於常人,得多紮幾個療程才對,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個療程了,為了完美愈合骨傷,就隻能先吃點兒苦了。”
藥王慈眉善目,和善地說。
“藥王,把洗髓針取下,現在我要出門一趟。”
秦靈祖道。
“你都半隻腳踩進棺材板了還出門?
你是真嫌自己命太長了。”
藥王按照秦靈祖所說,把洗髓針取了下來。
拔出一根洗髓針後,被洗髓針紮過的地方,竟噴出了鮮血。
一條細長的血線,就這樣噴了出來。
秦靈祖疼到生不如死,錐心刺骨,身體在床榻痙攣發顫。
四肢百骸仿佛被人用重錘一寸寸地敲碎。
痛不欲生。
藥王嘀咕“都跟你說了吧,不能拔,你非要拔,現在知道苦頭了吧?”
秦靈祖閉上眼,顫聲說“紮……紮回去……”藥王掏了掏耳朵,湊近秦靈祖“老夫耳朵不大靈光,秦靈祖,你說什麼,老夫聽得不大清楚。”
“紮回去!”
秦靈祖用儘全身的力氣大喊。
“哦。”
藥王布滿褶皺蒼老的雙指夾著一根乾乾淨淨閃爍著冷冽銀光的洗髓針,針尖朝下,再是用力,便將洗髓針紮了回去。
一拔一紮,那等痛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秦靈祖像是瀕臨絕望的野獸,從骨駭深處傳來的痛感,使得她喘息聲加重,仰頭朝後,起了一身的冷汗。
藥王哼著小曲兒,把剩下的洗髓針都紮在了秦靈祖周身的穴位上,秦靈祖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刺蝟。
因為藥王的治療,秦靈祖渾身上下,幾乎都是針眼。
被箭矢貫穿的骨駭非但沒有好,反而更糟糕了。
但,沒人會去治愈藥王的醫術,隻因藥王兩個字就是權威、蓬萊大師心疼地看著秦靈祖,他家靈祖,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藥王,這是最後一個療程了吧?”
蓬萊大師忐忑不安地問,生怕藥王再說一些嚇人的話,他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藥王專心給秦靈祖療傷,頭也不回“嗯,最後一個了,熬過這一個療程,就不必紮洗髓針了。”
藥王按照洗髓針的流程來,等時候到了,他把洗髓針拔走後,秦靈祖的半條命都快要丟了。
婢女端來熬好的藥湯,將秦靈祖扶著坐好,細心地喂湯。
秦靈祖喝完藥湯後,又服食了藥王煉製的丹藥,慘白的臉色才好轉了不少。
蓬萊大師抹著眼淚。
他可憐的靈祖,真是受儘委屈了。
“都是那個夜輕歌!”
蓬萊大師咬牙切齒。
天機樓中,夜輕歌對他無禮。
如今甚至對秦靈祖做出了這樣的事。
“不過是仰仗著神月都的外公,遲早有一天,我要她不得好死!”
蓬萊大師道“靈祖,你放心,不過是個年輕的黃毛丫頭,翻不了什麼風浪的!”
藥王正在整理藥箱,聽到這話,麵色微變。
蓬萊大師看見藥王,訕訕笑道“抱歉,藥王,讓你見笑了。
你是不知道,那臭丫頭何等的猖獗,實在是該死!”
藥王沒有接過話茬,背起了藥箱。
蓬萊大師也不在乎,像藥王這種級彆的人,有點自己的脾氣再正常不過了。
蓬萊大師又道“藥王,靈祖的傷實在是多謝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以後要是有個絕症啊,斷胳膊斷腿什麼的,也能找老夫,老夫會給你算便宜一些。”
藥王冷不丁說。
“謝謝……謝謝……實在是謝謝。”
蓬萊大師笑著道謝,突然之間,神情僵住了。
絕症?
斷胳膊……斷腿?
藥王是在咒他嗎?
蓬萊大師不知道,也不敢去問。
“聽說洗髓針會有很大的作用,如今靈祖熬過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蓬萊大師道。
藥王背著藥箱正朝外走,忽而停下了腳步,猛地一拍腦門,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
“藥王大人,可是還有事情?”
蓬萊臉上堆滿了笑,諂媚巴結道。
若能與藥王打好關係,於天壇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秦靈祖靠著床沿坐,無力地看了眼藥王。
雖然洗髓針的療程很痛苦,但她還是得好好感謝藥王。
“哦。”
“老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夫前不久煉製出了一種丹藥,有這丹藥在,其實完全不用洗髓針的療程,瞧老夫這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