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李錦繡把強勢發揮得淋漓儘致,
第一代老武安侯雖然是開國元勳,但無論功績還是名望,全都比不上李錦繡。
因此,老侯爺便努力促成長子陸忠與李錦繡的親事,那陸忠生得貌若潘安,李錦繡好顏色,於是這門親事便水到渠成。
李錦繡嫁進陸家後,公婆便將內外大權全都交給她,無論是年輕時還是現在,李錦繡在陸家都是說一不二。
對於武安侯夫人這個兒媳,李錦繡打從心眼裡不喜歡。
說來說去,主要原因還是武安侯夫人一心求子,當年四處求神拜佛想要生個兒子,李錦繡嗤之以鼻,武安侯夫人則想不明白,有哪家婆婆會不想要孫子的,她想生個兒子,婆婆為何總是嘲諷?
因此,婆媳倆便有了罅隙,後來陸臻險些被細作搶走,又被養得嬌弱,李錦繡一怒之下,把陸臻留在京城,卻讓武安侯夫人陪著武安侯去了邊關,這一去便是多年,待到武安侯夫人回到京城,赫然發現陸臻和她不親了,眼裡心裡都是祖母,卻沒了她這個親娘。
武安侯夫人傷心欲絕,又聽說李錦繡想給陸臻議親,武安侯夫人就急了。
她立刻拋出殺手鐧,說出了與真定何家的親事。
這件事年代久遠,加之中間的十幾年武安侯夫人都在邊關,回京遙遙無期,連她自己也把這事給忘記了。
若不是要和李錦繡鬥法,武安侯夫人怕是這輩子也想不起還曾有過一門口頭婚約了。
當時聽說這門親事,李錦繡連連冷笑。
裝,你接著裝!我倒要看看,你能給你兒子訂一門什麼好親事。
因此,李錦繡免不了冷嘲熱諷,再任由這些冷嘲熱諷傳到武安侯夫人耳中,武安侯夫人便患得患失,一方麵慶幸自己終於占了上風,另一方麵又遺憾自己那麼優秀的兒子,卻隻能娶個小門小戶的女子。
婆媳之間的矛盾自古便有,隻能說李錦繡是心懷天下,大義凜然的奇女子,但是麵對兒媳,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得知陸臻被武安侯夫人氣走了,李錦繡便把武安侯夫人叫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現在你知道著急了,當年如果不是你的一頓騷操作,我孫子早就成親了。
當然,李錦繡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在嘀咕,也多虧這個蠢貨自作聰明,否則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大當家。
武安侯夫人委屈極了,何苒變成了何大當家,也明明是你說這門親事不算數的,如果不是你不同意,我兒子早就嫁給何大當家,不對,是何大當家早就成了我兒媳婦了。
雖然武安侯夫人不想有一個比自家婆婆還要強勢的兒媳婦,但若那人是何苒,武安侯夫人卻也不會反對。
兒子雖然和她不親,但知子莫若母,兒子的心思她是清楚的。
隻要兒子喜歡,那她咬著牙也要同意。
婆媳倆不歡而散。
武安侯夫人悻悻然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到一臉討好的蔡銀蘭。
武安侯夫人更心塞了。
這小心翼翼的作派,長得像有什麼用?
她真是糊塗了,竟然誤以為隨便找個與何苒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便能讓兒子一見傾心。
武安侯夫人沒有遲疑,次日便找了借口,備了一份厚禮,送蔡銀蘭出府。
可是武安侯夫人小看了蔡銀蘭,蔡銀蘭好不容易一腳踏入侯府,豈是一份厚禮便能打發走的?
她說想到街上給家裡人買禮物,晚一天再走,武安侯夫人沒有在意,還讓府裡的婆子陪著蔡銀蘭去一起逛街買禮物。
當天夜裡,蔡銀蘭便發起高熱,次日武安侯夫人得知蔡銀蘭病了,雖然覺得這病來得蹊蹺,但總不能明知蔡銀蘭病了還要把人送走吧,隻能讓她先在府中養病。
蔡銀蘭暗暗慶幸,那晚她咬著牙,把一大桶冷水當頭潑下去,又擔心這樣還不夠,她還**地站在窗前吹風。
皇天不負,她真的病了。
陸臻總不會一直留在真定吧,那就病到他回來為止。
這邊的事很快便傳到李錦繡耳中,這點小伎倆哪裡瞞得過李錦繡的眼睛?
她正想把武安侯夫人叫過來訓斥,便聽說了一件事。
那個曾被大當家召見的徽州商人宗祺,正在向自家孫女獻殷勤!
李錦繡.
心腹婆子說道:“那位宗大爺前兩天給暢姑娘送去了一副馬鞍子,奴婢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見到那麼華麗的馬鞍子呢,鑲金嵌玉,一看就是姑娘家喜歡的。”
“暢兒收下了?”李錦繡暗道,她家孫女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一副馬鞍子,還入不了暢兒的眼。
婆子說道:“暢姑娘收下了,而且立刻便換上那副馬鞍子,出城遛馬了。”
李錦繡.
“那人怎會認識暢兒的?”李錦繡問道。
心腹婆子低聲說道:“好像是因為買宅子,宗祺在京城買了兩處宅子,都是暢姑娘給找的,就連修繕也是暢姑娘找的工匠。對了,那位宗大爺不是普通人,他不但是徽州宗氏的家主,他還是漕幫的新幫主,何大當家很器重他,自他進京後,已經召見了幾次,而且還都是在老磨房胡同。”
“老磨房胡同?”李錦繡神情鄭重起來。
在宮裡召見,和在老磨房胡同召見,這區彆可太大了。
李錦繡在屋裡踱步,陸暢能給宗祺找房子,還幫他修繕,這便說明陸暢至少並不討厭這個人,至於馬鞍子,算了,她還是先去見見這個宗祺吧。
宗祺其實很忙,無論是宗氏的生意,還是漕幫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何況還有何苒交給他的任務。
即便如此,宗祺還是忙裡偷閒在陸暢麵前刷好感。
今天,他還沒有出門,便收到了陸暢送來的回禮。
那是一柄折扇,扇麵畫的是百舸爭流。
百舸爭流,用這柄扇子送給漕幫幫主,太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