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身邊的疤臉大漢,原本躺在大炕上睡覺的七個人全都起來了,他們和疤臉大漢一樣,把被子弄得像是有人在蒙頭大睡一樣,然後全躡手躡腳開門走了出去。
其中一個人,甚至還走到何苒腦袋前麵看了看,確定何苒睡得很沉,這才放心地走了。
確定所有人全都出去了,何苒這才把眼睛睜開。
她這是誤打誤撞,吃到大瓜了?
所以她也學著這七個人的樣子,把被子弄得像是有人蒙頭睡覺一樣,也悄悄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深秋,夜風習習,何苒打了一個冷顫,好在她身上這件襖子雖然表麵破,但卻很厚實,否則何苒懷疑自己又要受涼了。
她先是到馬棚裡看了看,她住下來的時候,跟著夥計把馬牽過來,她留意了馬棚裡馬匹的數量,現在一看,馬匹的數量沒有少,也就是說,那些人是步行出去的。
他們住的大通鋪的房間,其實是客棧的後院,沒和其他客人住在一起,這裡是整個客棧裡最便宜的房間,很多人帶的小廝下人都不會來這裡住。
何苒原本來這裡時並沒想要住到大通鋪,可是她穿的太破,可卻又是騎馬來的,看著就不像是好人,說不定是剛搶了馬匹的流民,所以人家讓她來住大通鋪,她也沒有反對。
沒錯,何大當家總是在彆人意想不到的時候,脾氣特彆好,特彆好說話,怎麼看都是個老實人。
她住這裡,是因為她是老實人。
而那七個人住在這裡,想來是看上這裡出入自由,更方便。
馬棚後麵是茅廁,但是客棧裡其他房間都有恭桶,那些客人是不用來這裡上茅廁的。
而茅廁後麵有一道並不太高的外牆,隻要翻過牆頭,便到了客棧外麵。
從這裡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客棧裡的人不會發現,值夜的人也不會發現。
所以何苒便追隨這七個人的腳步,翻過牆頭,到了客棧外麵。
牆頭外麵有幾棵有些年頭的鬆樹,鬆針鋪了一地,一條小路蜿蜒向頭。
何苒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前麵是一大片窪地,仔細看,這裡是一片已經乾涸的河道,眼前的視野開闊起來。
今晚的月亮很好,她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幾道身影正穿過河道,向對岸而去。
軍營就在對岸。
何苒來了興趣,這七個人果然是衝著軍營來的。
她果然是誤打誤撞吃到了大瓜。
何苒如同一隻靈巧的狸貓,不遠不近地綴在那幾人身後。
如果走官道,從這裡到軍營有二裡多地,可是從河道裡穿過去,卻沒有那麼遠,而且這裡沒有農田,也沒有人家,到處都是樹木和雜草,很容易藏身。
何苒感慨,三人行,必有我師。
白天時她在軍營附近轉了很久,卻也沒有發現這條路。
這七個人,之前一定不止一次來這裡踩點。
又走了一會兒,何苒便看到了前方的燈光,那是軍營裡高高懸掛的氣死風燈。
而前麵的七個人,已經兵分兩路,三人往左麵走,三個往右麵走,餘下的那個人則是爬到了一棵大樹上。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可是何苒直覺那個人就是鼻子特彆靈的那位。
他是今晚行動的總指揮。
何苒覺得,跟著他就行了。
她是來吃瓜的,可不是來冒險的。
今天是這些人的主場,不是她的,她不想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