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秦墨玉!
“洛清,娘問你,可仔細著回答。”蕭燁冷著臉,見到正抬起頭,一臉冷漠的洛清,心更發下沉,冷聲又道“胭脂你也見了,她可入得了你的眼?”
其實洛清不是冷漠,而是一頭霧水,老夫人問她什麼,她沒有聽清楚,又不好再問老夫人,“你剛說了什麼”。
所以,她隻好用淡漠的神情看著三人。
“我……”她回想著他們方才說了些什麼,對,胭脂。
可是,她還未開口,蕭驚鴻跟著不滿地提醒道“你不會生,可彆讓候府斷了香火。”
“這……”洛清慢慢地出口,看看老夫人淡定地喝茶,看看蕭燁緊盯著她不放,再瞧瞧蕭驚鴻威脅的神情,“出嫁從夫,相公怎樣洛清就怎樣!”在她賞玩三人各異的神態,她抿嘴一笑,溫順地說出口。
洛清的默許,蕭燁先是喜悅,當無意間瞥到正妻眼底閃過的笑意,突地高興不起,他的妻子得知他要迎娶已有孩子的女人,為何沒有發怒,劈頭對他怒罵?
然後,他很快地不在意,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想著胭脂嬌柔滑膩的身軀。
蕭老夫人對洛清的同意鄙夷得很,一個妻子控製不住自己相公的心不說,還肯允許妾室生子,但轉念一想,也算她聰明!若是她不許,為了子嗣,自己也會駁她正妻的麵子,做主納了那個下賤的青妓。
老夫人心裡,她要的隻有孫子。
“娘,我這就去青樓替胭脂贖身。”蕭燁迫不及待地起身,美人在懷的感覺讓他,想入非非。
老夫人瞥他一眼,哀歎了一聲,這個兒子怎如此地好色荒淫,對權術一點都不上心?
可知外麵鬨翻了天,蘇家長子——蘇霂與西羽候聯姻,德芳太後以靜養的名義去了東平候府,現在隻差他們南雲候府。惠明帝掌控朝權兩年又怎會讓皇權再次旁落,帝後之爭必將掀起血雨腥風!南城也安寧不了多久,蕭家稍稍走錯半步,都會萬劫不複!
怕是如今,這天已經變到南雲候,隻是他們不知罷了。
“洛清去,娘有些話要與你說。”老夫人正色對蕭燁說道,他們得快些謀劃,再躲一次肯定不能。
“哦!”蕭燁沒有堅持,他看出老夫人心底有事,鄭重點頭道,雙目穿過麵前的人,直至廳外,再至高牆外,眸光漸漸地凝著一束冷光,手指不由地輕叩桌板。
洛清蹲身含笑,說了聲“是!”然後踩著碎步,輕盈地飄離出門。
侯府外,洛清帶著侍女出了門,天色突變,陰沉沉地覆蓋整個蕭家,筱筱奇怪地說道“方才都好好的,怎麼一會像是要下雨?”
洛清仰起頭,陽春三月,溫煦暖風,可是她抬頭之際,迎麵來的風竟是刺骨,心裡一緊,淡聲道“怕是要變天了。”她說了話,哀鳴哀叫的一隻孤單單的雁子劃過視線,眼眶裡似乎又東西掉出,是找不到家了嗎?
“夫人,你怎麼了?”筱筱看到洛清眸裡晶瑩點點的淚光,以為她是為了納妾之事難過,不滿道“候爺真是的,納了柳兒姐姐不說,現在還要娶個青妓,太過分了!”
洛清合了雙目,再睜開眼眸,哪來得半點水珠,她抿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朝著筱筱
說“這話候爺聽見可要割了你的舌頭。”
“夫人,那你不會告訴候爺和老夫人吧。”聽洛清一說,筱筱連忙擔憂地問道。
洛清不回她話,一笑,掀起了車簾彎身鑽入馬車內。
“夫人,你可彆和候爺說啊!”筱筱叫嚷道,她說時突覺得有人往這邊走來,轉身一看,不禁愣住。
竟有比侯爺好看的男子!當時,筱筱頓麵紅臉,愣愣地說了這句話。
一身紫色錦緞耀眼於高大的白色駿馬之上,他麵容若美玉般清寒無暇,清風中墨絲散亂,迷離醉眼,恍一瞬間,似畫中飄逸而落,緊抿的嘴角透著狂傲之氣,又是冷俊如斯。
身後四五位仆人,恭敬地守著他身旁,顯露出他尊貴的氣勢。
“夫人,快看,好好看的男子。”筱筱爬上馬車,雙目仍是盯著駿馬上紫杉男子,不敢相信,竟有這般絕色好看的男子,溫雅中透著幾分寒漠,高貴中帶出幾分清冷。
洛清未探出頭,對她來說,好看的男子如毒蛇,愛上了蝕心入骨,不看也罷,直接對著外麵的車夫道“去青樓!”
棕色駿馬“嗒嗒嗒”地踏過男子身旁,筱筱半躲著車內,癡癡地看著那男子。
馬車駛過,紫杉男子突然覺得煩亂,飛快地扭頭盯著遠去的馬車,然而,隻見著車影漸去,愣愣地不知自己到底在尋什麼。
“公子,這就是南雲候府。”身後的藍衫男子見自己主子發愣,說了聲。
紫杉男子收回視線,轉過身,眸光落到不遠處牌匾上金字燙著的“南雲候府”四字上。
“可去通傳?”侍從又問道。
男子盯著候門一會,抓著韁繩,掉頭淡漠道,“不必,現在還不知道南雲候的心思。”
跟著他的侍從沒有多加詢問,自家主子的性情都知曉一二,沉默住跟著紫杉男子慢慢地踏行在南雲城內。
此時,天色又是明媚萬分,街旁的柳枝嫋娜如美人纖細的手,四周散漫著暖暖的春意,微風習習,吹著男子紫色的衣袍輕揚,挺拔的背影卻在暖日清風下緩緩地拉長,顯得孤寂。身後矗立的候府與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洛清去青樓替胭脂贖身,青樓的老鴇一聽,侯爺看中胭脂,二話沒多說,樂嗬嗬地收下銀子。滿樓的女子亦是對著胭脂諂媚,而給洛清的是憐惜與嘲諷的目光。
整個南雲城都知,候府夫人失寵,二年為妻,子嗣未有,這正室的位子也不知道還能坐多久?
胭脂知道蕭燁娶她為妾,沒有真正地喜悅,她眼底一閃的黯然失掉落洛清的眸裡,問向洛清說“夫人,婚期可定了?”
“三日後。”洛清一說話,胭脂身子一顫,麵色蒼白,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話“怎這般快?”
這話沒有逃過洛清的雙耳,洛清頓時納悶,胭脂迷惑蕭燁,不是該盼著早些入府?怎這會看似傷心?再見胭脂的舉止,與樓裡的姑娘相比,倒似貴族家的小姐。又一聯想如今南雲城的局勢,不禁懷疑起胭脂的身份。
胭脂察覺自己失態,彎身,輕柔地說了話,“入府後還請夫人多加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