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棋名為象棋,楚河分界紅黑雙方正如南北兩朝分江而治,以至此棋兩朝都受喜愛,戰場上運籌帷幄,叱刹風雲,勢要對方殺個片甲不留。
蘇承逸自詡棋藝不差,一開始便是跑當前,行兵,出車步步緊逼。
阿錦是隻守不攻,被動而行。
車之用處於棋盤極大,蘇承逸喜用車炮,不喜馬兵,因為馬雖可跳,不如車快,凶狠。
行棋厲害者,下一步時得思慮之後的四五步,這便是所謂的“步步為營”。
下了約莫一盞茶時間,蘇承逸幾次逼將求勝,都被阿錦化險為夷,看似阿錦極為被動,可次次猜中你棋行何處。
棋麵不輸不贏,蘇承逸詫異地問道“阿錦,你是南朝人!”
阿錦一愣,“是!”
象棋於北朝,隻男子會!於南朝,女子也會!也難怪阿錦怕冷!
“阿錦,你姓什麼?”蘇承逸突然想起什麼,南朝女子棋藝高明者大都皇室中人。
阿錦低下頭,她思索著該說不該說。
正猶豫時,仆人慌慌張張地跑來,他跑得過急,上台階時踩著結冰,滑到在地。
又顧不得摔到哪裡,連說道“王爺,不好了!太子帶著大匹人馬過來了!”
蘇承逸皺眉,蘇傾城來做什麼,兩個人雖為兄弟,為了皇位明爭暗鬥已是多年。
“走!”蘇承逸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此次蘇傾城來勢洶洶,怕是發生了大事。
他對阿錦說“阿錦,你呆在這裡,我去去就來!”
等著蘇承逸出了院子,阿錦盯著棋盤,風卷雲殘的戰事不隻是在戰場上發生,皇室的爭鬥是無形的血腥殺戮。
帝權之上,從來沒有親情,愛情,隻有一顆顆裸的名利之心。
她捏著“將”,走向燃著火焰的火爐,往裡頭扔出,爐子“噗嗤”一聲,不多久,“將”成了尋不著的土灰。
蘇承逸剛走到大廳外,又見一群士兵將他圍住,含著王爺的威嚴,冷聲問道“這是做什麼?”
“皇弟,不必氣!”中間飄出豔紅如血的身影,蘇傾城眼梢處魅然向上挑,低頭用氈鞋悠悠地踢著腳下的雪堆,“昨夜父皇被人行刺!”
他微側著臉,雙目瞟著沉著麵容的蘇承逸,“皇弟,可知?”
“父皇受傷了嗎?”蘇承逸關心問道。
“還好,隻是刺客不小心留下了一件東西!”蘇傾城向後伸手,一個侍衛上前,將一塊牌子遞過去。
蘇承逸認得,隻是他逸王府侍衛所有的金牌,上頭印著“逸”字。
“皇兄認為刺客是承逸派的!”
蘇承逸帶著笑意輕輕地搖頭,他的聲音很渺茫,就像空中飄著的似有似無的雪花,薄薄入了心扉,“不是我認為,是父王!”
“來人,給本太子好好地搜搜這逸王府!”蘇傾城收起笑容,一張臉變得陰婺冷沉,眼神裡冷寒寒的。
“是!”侍衛得令,往各處院子去搜。
蘇承逸沒有去阻攔,他認為自己沒有做過,不必害怕,可是站在充滿冷意的院子裡,寒風刺骨得鑽進他的衣裳,直往他的心頭裡拚命地鑽著,看著蘇傾城越是妖嬈多姿的笑,他越是恐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