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秦墨玉!
他捂著自己的嘴,驚恐地看著滿手血紅的女子,口中不斷溢出鮮血,淒涼地拽著她的衣裙,苦苦地哀求。
然後,響徹的雷聲,閃電劃過,光亮的天,那番的妖異血紅成了他一世噩夢。
也知,為何除了他與蘇承逸,出世的不是死去的皇子便是公主。
也知,為何,嬪妃一個個從宮裡消失。
是她,竟然是她,血染了一手,陰狠地挖走嬪妃腹中的胎兒。
惡夢旋轉,淩亂的畫麵,又是一片血紅。
在她舉高繈褓裡柔若無骨的男嬰時,他掏出懷中的短劍,刺進她的身體。
她轉身,不可震驚地看著他,喚了聲傾城!
他搶過她手中的孩子,冷冷地看著她倒地,連一滴淚都掉不下。
他逗著懷中的男嬰,冷漠地踏過她的屍體,鎮定地告訴帝,她被刺客殺了!
十六年過去,七歲的記憶卻隨著年華的流逝藏得更深。
他厭惡血紅,卻愛上豔紅妖豔的紅裳。
他害怕血紅,卻染上洗不儘的罪孽。
他憤恨血紅,卻將雙手沾滿它的色彩,要自己逃不過它!
夢魘如畫,紅豔的血畫,如他身上的紅裳。
“不要,不要,母後!”他的手緊緊地拽住一樣東西,惶恐害怕地抓住不放。
直到有人替他擦去滿頭的汗珠,在他耳邊說,沒事了。
他才輕輕地夢囈著,惡夢漸漸地離去。
蘇醒過來,是中午,蘇傾城猛然睜開雙目,仿佛過了數年。
他感覺到手心的東西,扭頭瞧見趴在床邊的阿錦,而手心正握著她的手。
恰好,阿錦抬起頭,關切道“你做噩夢了。”
心底藏著多年的秘密被人探窺到,蘇傾城很不安,翻過身,一手扼住阿錦的脖子,沉聲怒道“你聽見了些什麼?”
越扼越緊,他從不怕殺人。
“你喚你母後!”阿錦麵色通紅,難受地說道。
“母後?”蘇傾城冷笑,他除了夢裡,有多少年沒有喊過。
“還有嗎?”
“沒…有。”二個字似被卡著扼住的喉嚨間,吐了半天才發出聲音,眼前的天暗了許多,蘇傾城冷寒憔悴的臉孔在翻轉著。
“敢泄露半句,我要你的命!”蘇傾城突然覺得什麼不對,她細脖處如此地滾燙,視線向下,她著著昨夜的衣裳。
再瞧到床上的細白的手,手背上深深地印著血紅,很深很紅地讓他駭然。
最後的威脅說出口時,阿錦平靜地盯著他,微微地一笑,“謝謝你!”隨之,合上雙目暈了過去。
蘇傾城心被人重重地一擊,似乎沒有想到,他扼著她的脖子,她沒有求饒反而謝他。
“阿錦!”慌忙鬆開手,下床發現自己的後背被人仔細地包紮好,觸及阿錦的身體,是種熾熱熾熱的灼燙。
她在發熱?那種熾燙沿著他的手,慢慢地闖到心底,蔓延遍體。
阿錦未顧及自己的身體,竟守了他一夜。
心底穿過微妙的感情,他不是很明白,是什麼?
昨夜看見那人拽著她時,他沒有多想衝過去將她攬於懷中,之後的解釋,她是他的妻子,僅此而已!
蘇傾城不是沒有想過,將阿錦扔在這裡,自己先回安城,然後再派人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