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
被阿錦說中,蘇傾城他不敢。
他不敢和阿錦睡在一起,就算是劃清界限。
至於為什麼不敢,他也不知。
隻是感到害怕!
不過蘇傾城這個人激不得,他怒聲反問道“誰說我不敢?”
他的紅袍在無風屋子裡飄高,繼而掉落在地,裡頭那件白色的內衫在夜裡泛著白光。
黑暗的屋子,不能說安靜,而是靜得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是種很靜很靜的寂靜。
同床異夢,或是便是阿錦與蘇傾城這般。
蘇傾城絕對是故意地卷走大半的被子,將自己包裹。
他等著阿錦生氣,質問他,那他會說,“阿錦,是你讓我睡到床上。”
可是,沒有。
借著窗子處射進的微亮的月光,蘇傾城扭頭,清冷的月光浮在阿錦安睡的麵容上,她半個身子露著外頭,或是感到冷,手不住地摟緊胸口。
平緩的氣息,一聲聲清晰地從他耳邊傳到心底。
忽的,他的心一跳,麵色灼熱。
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氣惱什麼,恐慌什麼?做出卷被子這幼稚的事!
於是,起身將被子重新蓋在阿錦身上。
然而,在靜謐的夜裡,他低頭,一雙水眸子正好對上。
“你沒睡?”蘇傾城氣道,扔下被角,躺了回去。
阿錦沒回,她一直沒有睡著,合上雙目,玉佩的事在腦海裡閃現。
夜不能寐,就是這樣,況且身邊第一次躺著一個男子。
“蘇傾城,你的玉佩,很好看。”掙紮了很久,阿錦問了。
蘇傾城也沒有想到阿錦會問他玉佩的事,這玉佩是很小的時候,一個女人送的。
那個女人嫻靜端莊,他極其喜愛拽著她的衣裙,看著她溫溫一笑。
那樣的女人,最後的下場卻是無比的淒慘。
“我伯母送的。”蘇傾城回道,眼底裡,是悲傷,也有怒恨,更是淒涼。
諱昭帝是皇長子,哪來的兄長?
“是你父皇義兄的妻子。”思緒鬥轉了許久,才想起諱昭帝的結拜義兄,義兄被殺,義嫂被辱,這樣的結局,誰聽了誰不悲哀?
“是!”蘇傾城應道,又笑道“你知道的事很多,可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這話裡有笑意,可阿錦第一次感到沒有嘲諷。
“這玉佩應該有一對吧!”阿錦又問,他的玉佩和自己的鴛鴦玉佩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同出一個之手。
“不知道。”蘇傾城說道,玉佩是否一對,他不知。
因為,那時的他年幼,不記得伯母將玉佩送給他,說了什麼。
“哦!”阿錦沒有再問下去,有種感覺,蘇傾城的玉佩與她的之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怎麼,你喜歡它?”
“恩。”本來阿錦想說沒有,可是話到嘴裡,她點頭說是。
跟著,二人又沒了話題,蘇傾城很想翻身,卻克製著動作,僵硬著身子,雙目睜大盯著上方的床幃。
蘇傾城他實在不知帝看上阿錦什麼,沒有美貌,沒有取悅男人的本事,才氣也不足。
她到底有什麼好?
他,蘇傾城要的女人,定是能與他相配,無論才情還是容貌。
楊落雁,是吧。
南錦闌,北落雁,天下傾城!
話裡說的是南朝的錦闌公主,北朝的楊落雁以及蘇傾城三人。
所以蘇傾城知,配得上他的人或是楊落雁,或是納蘭錦闌。
第二日,第一絲光線從窗子的縫隙射進來的一霎那,蘇傾城低頭便瞧見卷縮到他懷裡,如隻慵懶小貓的阿錦。
接著,所有的目光與心神不自覺地停在安然的麵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