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她昨晚夜難安,夢裡全是紅色的衣袍。
她不是喜愛哭鬨的女子,拽著蘇傾城哀泣著求他。
平靜地如常,一腳踏入莊門時,回頭竟朝蘇傾城的背影微微一笑,柔情萬分。
“我先進去了。”
可隻有她自己知,心顫抖得厲害,抖動地指尖冰涼,又不得不壓製心裡的悲痛。
她沒有說,我進去了。
而是說,我先進去了。
笑,阿錦很少,往往輕淡的笑一掃而過,如風拂麵,瞬間之事。
而現在,她回眸對蘇傾城的笑容,持續了很久。
蘇傾城,我先進去了,等著你!
這應該是阿錦想說的。
蘇傾城,你會來救我嗎?
扭過頭,她快速地踏入山莊,跟著帝的近侍向莊內行去。
聽見莊門“吱吱”地關閉聲,蘇傾城慌得轉身,見著門內瘸腳的女子一拐一拐漸遠,連衝跑上去,門檻近在咫尺,他卻卻步了。
退後一步,然後伸出的手垂下,愣愣地看著遠去的人。
父奪子媳,這是昏君所為。
昏君荒淫無道早該人人誅之,一個不怒便殺得北朝血流成河,他年少輕狂,不是暴虐,因為義兄的背叛至此改性。
他的所作所為早已引起民憤,不少江湖刺客因憤怒進宮刺客,諱昭帝命倒挺大,幾次下來無恙,但是每次寢宮外守衛多於其他地方的三倍,一出行,侍衛眾多而且武藝高強。
朝堂上的大權又不肯放給成家立室的太子。
諱昭帝的所為與南朝德隆女帝有幾分相似,兩朝君主都不得民心,以致民憤再沸,亦是無奈。
阿錦入室時,夜色已經黑下來,諱昭帝坐在正屋等待,他眯著笑眼,奸詐如老狐狸地瞧著進來的阿錦。
手中的玉光杯在黃燭下隱隱發亮,他從懷中掏出錦盒,是兩顆夜明珠,夜明珠置於桌上,將昏暗的屋子照得極亮。
“知道朕為何非要你嗎?”
諱昭帝開口,他不急不緩地飲酒,再看看阿錦,知道她今夜無處可逃。
阿錦搖頭,她也想知原因。
“你母上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個叫南宮彥的人?”
原來,諱昭帝知曉阿錦的身份,阿錦驚訝,轉念一想,帝王的視線遍布天下,見過南朝儲君的畫像亦是可能。
隻是他說的南宮彥,有些耳熟。
“沒有!”阿錦回道,她沒有追問帝如何查到她的身份。
“還以為她會和你念叨。她和朕都是一樣的人,隻是我沒想過她會狠到…”諱昭帝看著阿錦,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而是嘲諷又是悲哀地笑笑。
“有機會,你問問她。”諱昭帝又道,“不過,你還是不要問得好。”
“阿錦,過來!”
諱昭帝喝了美酒,有些醉酒,噙著笑說道。
阿錦過去,坐到諱昭帝身邊,然後諱昭帝伸出手想摸阿錦的麵頰,可最後放了下來。
“知道朕在想什麼嗎?”
“該不該要我?”阿錦很快地回道,自進屋後,在諱昭帝的眼裡,帶有猶豫。
“嗬嗬!”諱昭帝忍不住大笑,“果真聰明,是!”
“那再猜個!若是猜對了,朕饒過你。”
“好!”阿錦應下,等著諱昭帝問題。
“朕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