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上師,您叫貧尼打探的太尉府已經有消息了。”
“哦?”
“外麵人都說,太尉府明日便要一切如常。”
“好,圓慧,辛苦你了。”
眼看圓慧離去,梵清把降魔杵往地上一頓,明媚的大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氣。
“楊沅狗官,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
“表哥,你怎麼樣了?”
直到出了伽藍寺的大門,刀妃妃才急切地問道。
楊連高寒著臉擺擺手,示意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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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妃妃見狀不敢多說,連忙乖乖爬上車去。
車簾兒剛一放下,楊連高便噴出一口鮮血,紫紅色的臉龐瞬間變得臘黃。
一眾侍衛驚駭地上前,剛要呼喊,便被楊連高抬起的手勢製止了。
“我沒事,回去!”
楊連高已經無法自己爬上馬去,由侍衛扶著,艱難地上了馬背,回首冷冷地看了一眼伽藍寺。
峨眉伏虎寺的臭尼姑是麼?
等我楊連高成了皇帝,一統大理,我必揮軍北上,殺到峨眉山,一把火燒了你的伏虎寺。
你這小尼姑今日一杵傷了楊某的肺腑,來日,楊某誓要以杵還杵!
如今的大理,國土麵積比南詔時還大些。
而南詔時,就曾屢次與大唐帝國開戰,並兩次打到過成都。
峨眉山還在成都之南,楊連高自信昔日的南詔對大唐能有如此戰績,來日的楊皇帝他也能!
“走!”
楊連高一踹馬鐙,恨然離去。
……
夜晚,太尉府中關押徐夫人等罪犯及家屬的地方,開始放飯了。
徐夫人做為重犯,有單獨的房間。
看到看守的士兵提了一隻食盒進來,徐夫人便是一怔。
待見那士兵一碟碟雞鴨魚肉的豐盛菜肴擺上,還給她留了一壺酒,徐夫人的臉色便是一白。
她什麼都明白了。
徐夫人緩緩走到桌前,看著那些酒菜,慘然一笑,問道:“這是妾身的斷頭酒嗎?”
那士兵看了她一眼,徐夫人相貌是極嫵媚的,如今也不過三十三歲,成熟風韻,更當其時。
可明日就要被處死了,這真是……
可一想到此女竟是與野漢子通奸,與奸夫合謀殺了自己丈夫,那士兵心中剛剛生起的一絲憐憫便又被寒意驅散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何必多問。”
士兵冷冷回答了一句,一指那菜肴道:“叔老爺說,徐夫人你喜食‘爊鴨’,府上廚子特意為你做了一隻,吃吧,吃頓好酒好菜,明日也好上路。”
徐夫人急忙上前一步,顫聲道:“軍爺,這斷頭飯……隻有妾身一人才有吧?”
“那不然呢,你還想讓誰陪你上路啊?”
那士兵陰陽了一句,便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牢門“哐當”一聲又關上了,緊跟著便是下鎖的聲音。
徐夫人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那道片好的“爊鴨”。
我喜食“爊鴨”?
楊沅見到徐夫人後,公開場合她是個要替夫報仇的未亡人,與楊沅談論的都是與裘皮兒之死有關的線索。
至於她利用府中地道私下去見楊沅那次,隻是為了把楊沅懷疑的目標,誤導到裘皮兒部將韓金勳等人身上,也不可能提到她喜歡吃什麼食物,這……
徐夫人拿起筷子,挾起一片酥脆的鴨皮,忽地想到了什麼,身子猛地一顫,臉色慘白如紙。
她明白了,都明白了。
酥脆的鴨皮掉落回盤中,一雙筷子也無力地放下。
徐夫人雙眼無神地坐在那兒,坐了許久。
“衣黑子,我恨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夫人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
當初有多愛他入骨,此時便有多恨他入骨。
兩行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雖然早有赴死的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天,她的情緒終究還是控製不住了。
以前,她隻覺裘皮兒對她木訥粗魯,不知情趣,瞧著實在麵目可憎。
可現在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慣會甜言蜜語的衣黑子一比,這樣憨直穩重的男人,又有什麼不好?
可惜,我錯把魚目當珍珠啊,嗬嗬嗬嗬……
徐夫人忽然抓起一隻碗,往桌上狠狠一墩。
碗碎了,手拍在碎瓷片上,登時劃破了肌膚,鮮血淌了出來。
徐夫人毫不理會,她咬著牙,拿起一塊瓷片,便往自己那張姣好的容顏上,狠狠地劃了下去。
她要把臉劃,叫鬼也認不出她來。
否則,一旦在陰曹地府遇到她的丈夫裘皮兒,她實在無顏以對。
一下、兩下、三下……
徐夫人的臉已形如厲鬼,然後她仰起了細長白皙、優美如天鵝的脖頸。
最後一下,她用儘了全部的力氣,狠狠地、決然地,割向了她的咽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