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張旗鼓的,生怕彆人不知道麼,還不夠丟人的。
吳淵其實也有顧慮,不過倒不是出自這一方麵。雖說周邊的金國、西夏、吐蕃、大理,包括川峽地區的一些土獠部落,都有“錯輩婚”的風俗。
但漢人裡畢竟沒有,楊沅身分又極高,張揚起來確實不太好。
可是這番話不說,又怕妹子心生怨尤。
如今見她也是這番意思,吳淵才放了心,道:“既如此,大哥會在給眉真準備的嫁妝裡,把你那份加進去,以她的名義帶進楊家……”
一見梵清又要反對,吳淵忙道:“大哥知道,楊家不會缺了你的用。
不過,自己留點體己錢,也沒什麼不好。
等你有了孩子,當娘的要給他買點什麼東西,終究是用自己的錢,更能體現為娘的心意。”
一句話,便說紅了梵清的臉。
我的……孩子嗎?
不久前還清燈古佛,木魚貝經的梵清小師父心神一陣恍惚。
她隻覺自己的人生宛如一夢,變化也太離奇了些。
一切,都是佛祖最好的安排。
阿彌陀佛。
……
楊沅離開潼川府期間,這裡的一切,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三台山裡,研發在繼續。
由此生產出來的火器隻供應由甘泉率領的團練隊伍,還是足夠訓練使用的。
甘泉現已任潼川府團練使,直屬經略安撫使楊沅。
他所率領的團練兵,完全換裝了火器,每日學習熟練使用,並利用火器進行對抗演練,查找問題,優化戰術。
團練兵都是當地山民土著,未曾受過長達一兩年的正規軍訓練,但是以前有過一些基本隊列和軍令貫徹的調教。
有了這基礎,便很容易上手。
又因為他們沒有太多冷兵器戰術的訓練影響,所以也很容易接受新式兵器的使用。
潼川府第一將的兩個軍,也早就改製完畢。
有了楊沅從臨安帶來的五百親兵穿插其中充任中下級軍官,控製力自然毋庸多言。
第一將的第一軍,全是良家子組成,那些老弱病殘、囚徒地痞,統統清理了出去。
第一軍的兩千五百人,已經全部變成了騎兵。
楊沅通過吳家陸續購買的西北馬、大理馬,全部優先供應給了他們。
楊沅才不會買來幾千匹馬,往潼川二十二州一撒,一處分得幾十匹,除了用來供將領騎乘或傳訊將令彆無他用。
他就是要集中起來,充分發揮騎兵作用。
這支騎兵的甲胄,馬具,也在陸續裝備當中。
騎兵就是這個年代的坦克,一個披甲騎兵可以輾壓五到十個敵軍步卒。
而這還隻是最簡單的衝突搏鬥的結果。
實際上騎兵結陣衝鋒產生的撕裂和殺傷效果,是可以徹底擊潰敵軍鬥誌,從而引發大潰敗的。
那就不是簡單的一對五或一對十了。
李世民三千玄甲軍大敗竇建德十萬大軍,就是騎兵運用得當的效果。
動輒就是五萬騎兵、二十萬騎兵的,那是不可能的,養不起。
楊沅隻要能把這兩千多名騎兵訓練出來,武裝到牙齒,那就是不容任何一方忽視的可怕力量。
現在,他們的裝備都還不齊全,訓練距離成功也還遠。
而這恰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的,隻有刻苦的訓練以及汗水的付出。
潼川府第一將第二軍,則是擅長叢林作戰的一支人馬。
這支兵馬,招慕的全是亡命之徒、地痞流氓、在押的囚犯。
其中甚至還有從原來的軍隊中裁汰下來的害群之馬。
這些害群之馬在一支正常的隊伍中,就是壞了一鍋湯的臭魚。
可是,全部都是渣滓的一群人湊在一起,又有嚴苛的軍紀鎮壓著,他們卷起來的程度,要比一支正常軍隊還要凶殘。
對於他們的訓練,軍官們也是毫不憐惜,這支隊伍招募來時足足有近四千人,最後的定額滿編卻是兩千五百人。
這裡的末位淘汰可不是卷鋪蓋走人,其中很多都是囚犯是要被送回大獄的。
還有一些潑皮亡命,隨著各地團練的建立,他們也失去了生活土壤,走就等於死。
所以,他們隻能練,往死裡練。
我卷死你,我就能活,我就能出人頭地。
這種狀態下,這支人馬與第一軍的氣氛截然不同。
他們像是一群被圈禁起來,野性卻越來越足的蠻獸。
一旦把他們放出去,嗜血已沁入骨髓成為本能的他們,將成為敵人的一場噩夢。
……
四月中旬,楊沅抵達劍州,入住了剛剛落成的安撫使司衙門。
這一路是炮火連天的一路,楊沅可沒閒著。
兩年闊彆之苦,都是相思之人,這時他怎能不鞠躬儘瘁呢。
楊沅可不是那種隻顧自己,視妻妾如工具的人。
一路下來,一朵朵嬌似久旱逢了甘雨,桃李芳菲芍藥鬨,雨潤紅姿嬌。
而敘州那邊,經過吳家十二少派來的孟卿國一番運作,馬湖蠻、石門蠻和南廣蠻與當地漢民的衝突愈演愈烈,三大鬼頭大鬨了一場敘州府。
一場戰火,迫在眉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