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溝通諸多大羅,在確定著以天道壓人道的格局。
若是成功,或許從此之後,他便能自稱為——道祖!
天道,為法則的集合,支配洪荒運轉的服務器……天道的主宰,掌控天地內一切大道,是萬象源流,自然是道祖。
至於人道的至尊?
或稱帝,或稱皇。
‘你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麵對諸神,鴻鈞一邊闡述著自己的理論,一邊暗中凝視,悄然觀察。
觀察伏羲!
畢竟,這是他理論道路上最有可能成為阻礙的存在。
思想的交鋒,意誌的對抗,天道與人道之間的高下分辨。
可出乎鴻鈞預料是,伏羲沉默,自始至終都沉默。
他沒有在這紫霄宮中、在諸多大羅麵前開口說過哪怕一個字,表達對天道篡奪人道權柄的否定。
就是坐視著這一切的發生,讓天道輕而易舉的抬升了自己的地位,淩駕在人道之上!
按理來說,伏羲的沉默,就是對鴻鈞最大的支持。
但……
鴻鈞沒有忘記,上一個紀元這位天帝坑神坑仙的情況,那是連隊友都狠得下心拿來祭天的狠角色!
想當年整治天庭,鴻鈞作為伏羲手中最鋒銳的一柄刀,斬殺了多少大羅?
赫赫戰績,至今難忘!
此刻如斯沉默,他又怎麼能淡定視之?
‘咬人的狗……不叫啊!’
心中轉過不良的念頭,惴惴不安的揣測著,鴻鈞感覺自己如坐針氈。
他覺得,很有必要與之溝通一二,摸清楚狀況。
“天帝,天人高下……你又是如何看呢?”鴻鈞傳音,“還請指正一番。”
“天人之爭?我沒權利管。”伏羲挑了挑眉,傳音回應,很是玩味,“因此,你大可不用在我身上操心些什麼。”
“嗬……天帝過謙了。”鴻鈞失笑,“若是連你這人道的最尊貴者都沒有權利,那還有誰有資格?”
“今時不同往日了……”伏羲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有些黯然,有些失望,“我縱然想開口,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站在哪個立場去爭辯。”
“我的嘴,已經被捂住;我的思想,已經被枷鎖……”
“所以,我還能說什麼呢?”
“避而不談,是我唯一的選擇。”
縱使伏羲想為人道出頭,可問題是……人道不領情啊!
亡故眾生的怨念,迄今為止驅使著洪荒的道果,牽製著立於太易至高境界的太昊,針鋒相對。
你演化的,我來破滅;你讚同的,我來否決。
論及信任程度,伏羲現在都比不上鴻鈞!
一尊天帝,被人道針對至此,那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這一紀元的伏羲,失去了在人道中的立場,失去了屬於他的話語權。
想要為人道出頭,搞不好最後還要被人道在背後捅一刀……所以何必呢?
“人道壯大至今,像是一個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伏羲語氣悠悠,“它有自身的想法——不管是對是錯。”
“既然如此,我就不當那個邪惡的家長了……放手讓它去闖,直到撞到頭破血流為止。”他輕笑一聲,“自己做出的選擇,就要有吞下苦果的準備。”
“再說了……我沒有人道的代言資格又如何?”
“不管怎樣,我仍舊是一尊大羅嘛!”
“人道的遊戲中,我不能下注,可天道的遊戲……我卻是有資格參與的!”
“以前我的座位雖擺在眾生那邊,但歸根結底,我還是先天神聖的一員。”
“所以,天道?人道?於我何妨?”
“現在我要上桌,吞食人道精華成果,誰敢不讓?”
伏羲很淡然。
他的實力、道行支撐,到哪裡不能混得開?
徑直轉身,開開心心就參與到大羅諸強攥取人道勝利果實的宴席之上。
反正,終歸是不虧的。
“呃……”鴻鈞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伏羲的說辭,讓他無言以對。
好半晌後,才勉強辯解著傳音,“天帝你多慮了……我絕沒有否決人道理念,竊取勝利果實的想法!”
“我可以對天發誓……所以你要相信我啊!”
“哧……對天發誓?對自己發誓?忽悠誰呢?”伏羲嗤笑一聲,卻也懶得計較了,“隨你怎麼折騰……不過你且記住了。”
“你今日所作所為,功過是非……他日終有結算的時候。”
“人道會吞下自己選擇錯誤的苦果,你也有可能飲下自己釀造的苦酒……”
“哦?是麼?”鴻鈞笑了笑,不以為意,“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話音落下,兩邊便都沉寂了,傳音的通道被切斷,各有各的想法。
……
“天道治世……諸位同意與否?”
鴻鈞臉帶笑意,“最嚴謹的秩序,最公正的法度……訂立之後,從此洪荒世界、萬族眾生,將按照我等的想法去展望美好未來。”
“如何?”
與伏羲溝通、確定了這位人道至尊者的想法,鴻鈞此刻自信滿滿。
——前路暢通,再無阻礙!
可就在這時,有些超出他預料的情況出現。
一尊大羅起身,麵色肅穆,“鴻鈞道友高義,為人道蒼生造福想法……我實在是敬佩。”
“不過,也有些小小的困惑,還望道友能予以解釋一二。”
他的神情莊重,言辭中若隱若現透著淩厲鋒芒,如同一柄尖刀,劈斬向鴻鈞!
“嘩……”
紫霄宮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一尊尊大羅麵容變幻,彼此間神識溝通的激烈程度頃刻間呈指數級暴漲。
畢竟,誰都可以看出——那所謂的困惑,不過是委婉的說辭,是對鴻鈞理論批判的前奏!
“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