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車上還有空嗎?”
大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個虯臉大漢憨笑著對趕車的馬夫問道“俺這裡有十斤新米,能幫俺送給孔先生麼?”
馬夫點了點頭,示意虯臉大漢把新米放上去。
那虯臉大漢嘿嘿笑著,將一袋子新米提了過來,隻是看著上下搖晃著似乎隨時都會散架的大馬車,他不禁捏了把汗。
“俺說老孫啊,你這能行嗎?”
馬夫點了點頭,笑罵道“你這廝倒好笑,你且說說怎麼就不行?五十多人都撐住了,還在乎這十斤新米?”
馬夫的話引得朱明和嘲笑他們的那人一同望去。
十斤新米,也就是五公斤,若是西平樂所說的不錯,那麼當那十斤新米放上來的時候,這輛大馬車必然是會散架的。
朱明耳旁傳來那人又一次的譏笑“打臉的這就來了,看你這不懂裝懂的胖子怎麼收場。”
西平樂也不理會,隻是在那裡發笑。
“裝模作樣!”那人冷哼一聲,言語中很是不屑。
“既然你這麼自信,不如我們對賭如何?”西平樂忽地出聲道,朱明在西平樂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狡黠。
那人冷笑道“好啊,你說賭什麼?”
西平樂笑道“我賭一百兩銀子,如何?”
二人的談論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就連趕車的馬夫也回頭望向了西平樂。
“郭允,你們乾嘛呢?”馬夫顯然認識那小子,他出聲問道。
郭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頓時引起了一車人的哄笑。
再放十斤新米就會散架?
開什麼玩笑,就如馬夫所說,五十多人都沒散架,又怎麼在乎這不足人十分之一重量的新米?
西平樂淡淡道“你們可以加注,來多少我都接著。”
“嗬嗬,有趣,我加五十兩,賭不會散架。”
“我也是我也是……”
一些好事之人紛紛站在了郭允這一邊。
朱明心中暗笑,彆看西平樂這家夥胖乎乎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扮豬吃虎起來倒是相當熟練,他既然這麼說自然有著絕對把握。
於是他也不含糊,從懷裡隨意抽出一張銀票,笑道“一千兩,站西平樂。”
西平樂聞言給了朱明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讓朱明放寬心。
朱明也笑了笑,不理會那些人的訕笑。
“老李,上米!”馬夫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歪頭,讓那個虯臉大漢把米提上去。
虯臉大漢點了點頭,將那袋米放了上去。
伴隨著他一鬆手,車上眾人隻覺車身一晃,緊接著車廂底盤驟然斷裂開來。
除了提前做好準備的西平樂和朱明穩穩的站在地上,其他人無不摔的東倒西歪,連聲叫痛。
孫馬夫目瞪口呆地望著散架了的車廂,心中泛起萬千苦楚,這維修金可是一大筆銀子啊。
他有些後悔,真不該讓虯臉大漢將那袋米放上來,同時他心裡也閃過一絲疑問,這小胖子竟然真的說的這麼準?
西平樂笑道“快些,有一個算一個,願賭服輸,不許耍賴。”
郭允狼狽爬起身來,黑著臉道“這……隻是你運氣好,說不得什麼,或許這車廂年久失修,早就接近壞掉了也說不準。”
西平樂‘嘁’了一聲,鄙夷地看向那幾個又想抵賴又覺得丟麵子的好事之人。
朱明拍了拍西平樂的肩膀,他早就知道這些人定然不會遵守賭約。
又沒有白紙黑字,口頭上的東西隨時都可能被反悔,這是人的劣根性,兩世為人的朱明一直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