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蔣芬極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楚幽權當沒聽見。
“嚴辭那邊我大致了解,你如果覺得不安全,來老宅住一段時間。”厲父說道。
厲昭皺眉,“怎麼就不安全了?”
厲父沒回答,繼續說,“還有啊,既然心結解開了,就好好籌備一下以後的事兒。”老人衝楚幽溫和一笑,“你們再考慮考慮孩子。”
楚幽心頭一動,“好的,爸。”
但這話不知戳到了蔣芬哪個痛處,她臉色徒然一變,“爸,您這話什麼意思?阿昭不是您的孫子嗎?”
厲父看向蔣芬,莫名其妙道“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蔣芬聲音尖銳,“阿昭一個大活人您不惦記,整天惦記著厲嚴辭那個未出生的!”
“媽!”厲昭低聲喝道,他雖然跟厲嚴辭合不來,卻不是是非不分,爺爺從小就對他很好。
厲父氣得不輕,深深喘息了一下,“行,你覺得我厲家虧待你們母子了是吧?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蔣芬自知說錯了話,立刻換了副含淚委屈的樣子,“對不起啊爸,我就是一時心急,不是故意的。”
“爸您消消氣。”楚幽看夠了熱鬨,端了杯茶遞給厲父,“嫂子性子直,沒惡意的。”
蔣芬咬牙盯著楚幽,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前所未有的礙眼。
楚幽陪著厲父說話,蔣芬待不下去,找了個借口帶著厲昭走了,楚幽看著她的背影,暗自歎了口氣,他們跟老大一家的梁子,似乎解不開了。
“你嫂子就這種人。”厲父歎了口氣,“從嫁進厲家就一直這樣,如果不是因為厲昭的父親去世得早,我擔心影響那孩子的身心,我才不會讓你嫂子帶著厲昭,都給帶成什麼樣子了。”
“這種暴脾氣挺好。”楚幽實話實說,“至少厲昭沒長歪,要是綿裡藏針那種,才難辦呐。”
厲父含笑看向楚幽,“是變了不少。”
變了嗎?楚幽心想,隻是不想再受人欺淩了。
楚幽又陪著厲父說了會兒話,便離開了老宅,而路程才走到一半,厲嚴辭的電話就來了,“到哪裡了?”
楚幽朝外看了看,“還有大概半個小時就回去了。”
“好。”厲嚴辭詢問,“保鏢都帶著嗎?”
“自然。”
“行,我可能一個小時後到家,想吃水煮魚了。”厲嚴辭語氣溫柔,楚幽不自覺紅了臉,柔聲道,“我給你做。”
“嗯。”掛斷電話,厲嚴辭從孫然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剛才濺到臉上的血跡,昏暗的房間裡,他盯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冷笑道“看來顧寒卿根本不顧你的死活,手廢了,命還在,回去告訴你哥,再敢碰楚幽一下,我下次弄殘的,就該是他了。”
孫然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楠城人人都說厲嚴辭冷血無情,但他們從未見過男人真正動怒的樣子,他自從接管厲氏,所求甚少,像從前那種槍林彈雨,刀尖舔血的日子,對他來說才是常態。
總而言之,顧寒卿不長眼,惹的不是隻看起來咋咋呼呼的阿貓阿狗,那是蟄伏於黑暗中,一直睜著眼睛的猛獸。
厲嚴辭眉目陰沉地走出倉庫,在風中散了散身上的血腥氣,一想到楚幽在家給他準備晚餐,男人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