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張七夕縱身一跳,猶如一隻狂風中的蝴蝶,從二十三樓狠狠摔下。
“她要逃!”陳右大喝一聲,他想衝過去抓住假張七夕,可已經來不及。
墨沉一個閃身,瞬移到半空中。
隻是他剛伸手,假張七夕笑了一聲,憑空消失在半空。
是空間能力!這個假張七夕也擁有空間能力!
“想跑?”墨沉眼神一凜,隨即也消失在半空。
陳右趴在欄杆上,有點懵逼:“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雲見月轉身離開天台:“還能怎麼辦,讓那個仇大一點的去追咯。”
懵逼中的陳右下意識的跟上雲見月和司無命,剛出張七夕的公司,陳右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什麼?那個路口又出車禍了?”
掛斷電話,陳右清澈又有些愚蠢的眼睛盯著兩人。
他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雲見月歎了口氣:“走吧,去現場看看。”
一行人去了現場,當事人和遇難者已經走了,還有警察在那邊收拾殘局。
縣領導得知此事也趕了過來,陳右和縣領導交涉的時候,雲見月和司無命已經勘察完了現場。
“這裡怨氣挺重的。”雲見月看的清楚,這附近一大片公路底下,源源不斷的往上冒著怨氣。
司無命點頭:“有縛地靈。”
這裡古時候是亂葬崗,後來很多野墳堆在這裡,直到前兩年修公路才推平。
許多亡魂沒了容身之所,自然怨氣重。
開車到這段路的司機,命格八字弱一些的,或者最近比較倒黴的,都容易被鬼遮眼,從而導致出車禍。
在縣領導的求助下,司無命幾分鐘就解決了這裡的縛地靈。
“縛地靈消散,怨氣卻不散,你還是和上麵打個報告,讓專人來超度淨化。”雲見月跟陳右叮囑。
陳右問:“於露怎麼辦?”
雲見月也沉默了,一魂一魄都被假張七夕吃了,於露隻能等死。
就是可憐吳素蓮,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利用成這樣,人到中年家破人亡,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試試。”司無命突然開口。
雲見月和陳右都是一愣,沒明白司無命想要怎麼試。
他們在夜色中再次來到了精神病院,於露現在精神狀態還不錯,隻是坐在床邊發呆。
看到來的三人,於露慘淡的勾了勾唇角。
“來送我一程嗎?”
這話讓雲見月皺眉:“你知道?”
陳右:知道什麼?怎麼又隻有他聽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麼全是謎語人?能不能對他這種腦子不太好使的中年人友好一點?
於露慘白著臉,搖頭又點頭:“隻要我父母未來能夠平安順遂,投不了胎又如何?”
“其實也不是不能投胎,就是你魂魄殘缺,起碼得當十輩子的畜生才能再次為人。”陳右友好的解釋。
但現在地府那情況,正經人投胎都得排隊幾十年。怕是於露這殘魂等不到投胎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除非能夠走後門,讓陰差給於露插隊。
並且十輩子的畜生,大概得從草履蟲開始當起。
於露接受自己的命運。
“常婆婆說過,我們一家人命裡就是窮,這輩子也無法富貴。我其實一開始很不甘心,為什麼我的人生要讓虛無的命運來決定。”
“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過就是普通又弱小的人,又能怎麼反抗呢?不遵守命運的安排,隻會過的更慘。”
於露看向司無命,神情逐漸瘋狂:“我說的對嗎?我們普通人就是這麼卑微,你說我說的對嗎!”
司無命有些緊張,不明白於露為什麼盯著他。
他很不習慣被人凝視,他更習慣藏於陰影之中。
所以他總是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躲起來。
所以他喜歡和雲見月在一起,因為她璀璨奪目,隻要她出現,所有人注意的都是她,而不是他。
雲見月微微向前一步,她身材嬌小,不能完全擋住司無命。
可當她站在司無命麵前時,氣場兩米八。
“我知道你想發瘋,但你先彆發瘋。”雲見月道:“你要是再發瘋,小心我先瘋給你看。”
陸長雪:靠,這味兒對了,這才是她閨蜜!
躍躍欲試要發瘋的於露癲狂的表情有點僵住,雲見月趁熱打鐵。
“我們是來幫你的,你最好配合一點。我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姐,有的是力氣和手段讓你配合!”
陳右越聽越覺得離譜,明明是來做好人好事的,怎麼雲同誌看起來像個惡霸?
如果陸長雪能聽到陳右的心聲,一定會少年老成的拍拍他的肩對他說四個字。
習慣就好。
說完,雲見月扭頭問司無命:“對了,我們要怎麼幫她?”
於露:???
就離譜!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幫,還要讓她先彆發瘋,這合理嗎!
司無命從隨身背包裡取出香燭和紙錢,他點燃香燭,又將紙錢燒了。
奇怪的是,香燭和紙錢分明在燃燒,卻一點味道都沒有,甚至連煙都沒有。
香燭燃燒殆儘後,整個精神病院突然陷入黑暗。
走廊儘頭有護士的驚呼:“怎麼突然停電了?”
與此同時,房間內氣溫越來越低,冷的像是冰窖。
當房間裡的溫度冷的差點把陳右凍死的時候,一條虛無的黃泉路出現在了房間裡。
一個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戴著黑色官帽的陰差從黃泉路中踏來,他的官帽上還印著四個大字:天下太平。
這陰差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黑無常範無咎!
“八爺。”司無命微微頷首,叫了一聲黑無常。
黑無常看到是司無命召他,神情緩和不少,眼底帶著一絲敬意對他也微微福身:“司先生。不知司先生召吾前來有何要事?”
司無命言簡意賅,黑無常聽完,視線落在呆若木雞的於露身上。
收回視線後,黑無常輕輕點頭:“此女還有十三日壽元,待她壽元儘後,吾親自將她引入輪回。”
“多謝。”司無命道。
黑無常瞥了雲見月一眼,發現雲見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竟也不惱,隻是微微勾了勾唇,又收回視線。
“那吾先行告辭。”黑無常重啟黃泉路,他的身影消失在黃泉路儘頭時,黃泉路的虛影也消散了。
直到房間裡一點動靜都沒了,陳右還維持著雙手抱頭蹲在原地的動作。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一點也不敢抬頭看:“八爺走了嗎?我能抬頭了嗎?”
“早走了。”雲見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