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江南在市委辦公室接待處,足足等了王朝陽一個小時。
在去市委之前,衛江南自然是打過電話聯係的,確定王朝陽在辦公室才過去。
然後就在接待處喝了一個小時的茶水。
當然,王朝陽那邊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朝陽書記沒空,正在接見乾部。都是預先定好的安排,所以隻能委屈衛主任先喝茶。
凡事都要有個先來後到嘛,省政府督查室主任,也不能“插隊”。
似乎為了表達歉意,王朝陽的秘書專門安排了辦公室綜合一科的一位副科長,陪著衛江南聊天說話。
問題是,真不能插隊嗎?
紅運本地的幾位乾部,真就那麼重要,非得馬上召見,非得讓督查室主任等上一個小時?
大家都心知肚明。
隻能說,朝陽書記待人接物的風格十分鮮明。
畢竟五十歲出頭就成了省委常委,誰還能沒點傲氣了?
當第四位紅運本地乾部終於從朝陽書記辦公室離開的時候,王朝陽的大秘終於來到接待室,客客氣氣地請江南主任過去。
進門之後,王朝陽靠在碩大的真皮轉椅裡抽煙,遠遠的掃了衛江南一眼,點了點頭“小衛同誌,過來坐吧。”
至於說起身和小衛同誌握手,那是想多了。
衛江南差點就想提醒一下他朝陽書記,我來青山之後,第一個叫我小衛的,你知道是誰嗎?
是的,你沒猜錯,就是車益民。
“謝謝朝陽書記。”
衛江南不徐不疾地走過去,在王朝陽對麵落座,是那種一屁股坐得滿滿當當的坐姿。
想讓江南主任在你麵前坐半拉屁股?
那也是想多了!
王朝陽眉頭微微一蹙,直截了當地問道“小衛,聽說你要見我,什麼事?你們的督查工作,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衛江南說道“朝陽書記,其他工作還在進行之中。我剛剛去了第一看守所。”
“你去了第一看守所?去乾嘛?”
雖然王朝陽是在明知故問,但衛江南還必須規規矩矩作答“朝陽書記,按照慶文省長的指示,我去一看見了厲勘平。結果,在談話期間,一看發生了一件十分嚴重的瀆職事件。”
“十分嚴重的瀆職事件?什麼情況?”
王朝陽的雙眉揚了起來。
衛江南於是將事件經過向王朝陽彙報了一遍“朝陽書記,我剛剛接到了市人民醫院的電話,厲途平受傷很嚴重,顱內出血,必須馬上動手術,是不是能保住生命,現在還不確定。”
“朝陽書記,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市一看的內部管理,混亂到了這樣的程度。”
“請恕我直言,朝陽書記,我以前在靜江的羅平縣當公安局長的時候,是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我們區區一個縣公安局的看守所,都不會容忍這種事情,更不用說紅運市公安局看守所了。
朝陽書記,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為什麼,紅運市局的看守所,這麼混亂?
“朝陽書記,往嚴重一點說,這其實已經不是簡單的瀆職了,這是草菅人命。”
王朝陽眼裡閃過一抹寒芒,輕輕哼了一聲。
衛江南這是在“定調子”。
問題是,小衛同誌,請你搞清楚,到底你是紅運市委書記還是我王朝陽是紅運市委書記?
發生在紅運的問題,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省政府督查室主任來定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