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當她雙腳都踏進溪流時,受傷的那隻腳讓她倒吸了口涼氣。範萱菱儘量保持著平衡,在流動的溪水裡艱難地過了岸。
“嘖……鞋子濕透了。”走上岸的範萱菱晃了晃鞋子,灌進了溪水的鞋讓她難受極了,四周的霧氣逐漸散去,顯現出這裡本來的樣子。
她好奇地張望著,小溪這一邊和那邊蕭條的大體環境完全相反,岸邊開著幾叢不知名的小花。
“我們接下來怎麼走?”
沒有人回應。
“?”範萱菱奇怪地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貓的身影——它沒有跟著她一起到小溪的這一邊,或者說,是它不願再顯形了。
“貓先生?”她試著呼喚那個一直保持著笑容的家夥,向前走了幾步,走過的地麵上留下幾個潮濕的腳印。
“呼……”範萱菱不自覺間走到小路前,她輕輕歎了口氣,手背卻突然鑽心地疼了起來,她用力地按了按手背,“拜托,彆在這個關鍵的時候……”
範萱菱不顧手背的疼痛,和濕漉漉的鞋子,毅然邁進了小路。
這條小路甚至不如她來時那條寬敞,僅有能並排通過兩人的寬度。越向前進,渾濁的天空開始變得清明,一束陽光透過雲層,照向範萱菱前進的路,些許暖意也隨著這束陽光帶給了她。
“——!”
走了沒多久,範萱菱就穿過了小路的儘頭,她看著眼前的景象,呆愣地眨了眨眼睛。
路的儘頭是一個不算太大的花園。花園中央擺放著一張幾乎占據全部空間的長桌,白色的餐布上沾染了各式各樣的痕跡,桌麵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茶具、餐具和食物。
而這張桌子的最儘頭,坐著一位戴著帽子的人類,那頂帽子製作精細卻又有些破舊。人類的兩側,分彆坐著一隻看起來狀況不太良好的兔子,和一隻正呼呼大睡的睡鼠。長桌上還有大把位置,他們卻毫不在意地擠在一起。
範萱菱呆呆地抬起頭,之前昏沉的天空已經徹底放晴,橘紅的陽光照在地麵,眼前一副下午茶的氛圍。
那位唯一的人類臉色蒼白,嘴唇也發紫,一副生了病的樣子,此時他正準備向眼前的茶杯裡倒一杯清香的茶,而他不斷顫抖的手指卻使茶水灑落了不少,人類卻像沒看到一樣,堅持倒水的動作,直到茶杯裝滿茶水才罷休。
“哈哈哈,看看你,製帽匠,”一旁的兔子耳朵耷拉著下垂,全身下意識地抖動著,尖細的笑聲刺耳至極,“連杯茶都倒不好。”
這位嘲笑著人類的兔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它手裡正拿著一杯破了大洞的茶杯,兔嘴甚至都穿過了大洞露了出來,卻毫無察覺。
“今天的第三杯,紀念我們的友誼長存。”製帽匠舉起茶杯,兔子也跟著舉起破洞杯子,嘴裡依然沒停下它的尖笑聲。
“——你們喝得可不是酒,也沒有什麼友誼可以紀念。”熟睡中的睡鼠上一秒還在大聲打著呼嚕,嘴裡十分自然地說著不該說的話語。
“看呐帽匠,它又在說夢話了。”像是被自己逗樂了一樣,兔子笑得不可自拔。
“咳咳——”範萱菱故意大聲咳了幾下,想引起這個花園的幾位主人的注意,“那個……”
“嗯?”製帽匠第一個發現了她的存在,轉過頭來,掛著黑眼圈的眼睛慢慢睜大,“你——”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