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勳說“我跟你開玩笑的。”
“可是你明明說你是認真的。”俞輝說,“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當做真話聽的。”
褚勳說“那怎麼最後一句你不信?”他伸手抓住了俞輝,兩個男人當街拉拉扯扯的樣子不太好看,可是褚勳跟方浣在一起習慣了,他不介意什麼。
“我確實有很多問題沒有想明白,但是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褚勳說,“我是我,你是你,我們是不同的個體。小輝,有時候我也很羨慕你,也許你會覺得我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羨慕我什麼?”俞輝說,“我還羨慕你呢。”
褚勳覺得這似乎是個無解題,也許很多人羨慕他有錢長的帥,但他就會羨慕那種任何事情都能做好並且有耐心的人。他覺得周唯贏有錢有自由,想做什麼都可以,但他也不懂周唯贏心中的焦慮。
就如同俞輝也不懂他到底有什麼可迷茫的一樣。
但他還是說“我羨慕你對任何事情都能夠努力去做,都能認真對待。你雖然很安靜不愛說話,好像沒什麼主意,也不太在乎。但我覺得,你像個熱血少年。你跟漫畫裡的那種熱血不一樣,漫畫裡的熱血少年都是要拯救世界的,你卻看得很開。我怎麼樣都沒辦法像你這樣。”
俞輝聽後深吸了一口氣,手伸到了褚勳麵前,然後握緊了拳頭,褚勳不懂他這是要做什麼,俞輝問“你會玩猜拳麼?”
褚勳說“猜拳誰不會?”
俞輝說“那你跟我猜拳,是想贏還是想輸?”
褚勳說“當然是想贏了。”
俞輝說“那我們試試。”
褚勳雖然不知道俞輝這是突然搞什麼事情,但還是照做了。兩個人同時出手,俞輝出了石頭,褚勳出了剪刀,這局他輸了。
“不行,再來一次。”褚勳說。
兩個人又進行了一次猜拳,這次俞輝還是出石頭,褚勳出了布。他贏了這一次,有點開心,笑了出來。
俞輝說“勳哥,我問你,人生目標一定是很大很大的東西麼?”
“不然呢?”褚勳說,“要堅持一輩子呢。”
俞輝說“但是猜拳想要贏,也是一個目標。”
褚勳莫名地看著俞輝。
“無論多麼多麼小的目標,哪怕是猜拳要贏,做到了的話也會很開心。”俞輝說,“我清楚的知道我沒有什麼大本事,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也不會影響什麼。所以,我設想那麼多有什麼用?我能做到的,就是做好跟自己有關的每一件小事,能夠把這些完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一定要去拯救世界才熱血麼?才有意義麼?有能力的人才做大事,我沒有能力,我隻能管好我自己。我覺得,期望值小一些的話,猜拳也會很熱血。”
方浣吃過飯之後不想馬上回家,要周唯贏陪他在路上溜達。
晚上涼,他穿的少了,來時不覺得什麼,現在冷颼颼的,手指凍得有些白。他自己搓了搓,冰涼的爪子也搓不出火來,就乾脆抄在周唯贏的口袋裡。
周唯贏現在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兒,在大馬路上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隻是拉拉手的話簡直就是小場麵。他也把手抄進口袋裡,握住了方浣的手,方浣乾錯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
“你有沒有覺得,褚勳哥哥有點不太對勁?”方浣問,“他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周唯贏說“人在遭遇打擊之後都會思考很多事情的,他如果還能跟之前一樣,那心也有點大。”
方浣說“那你覺得他會回美國麼?”
“這我怎麼知道?”周唯贏說,“我隻知道,你身為他的朋友,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你都應該支持,而不是指手畫腳。”
方浣說“我那是指手畫腳麼?我是在給他講道理。”
周唯贏說“你是什麼哲學家麼?他需要你給他講道理?再說了,講道理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偏偏要先否定他的想法,然後再跟他說後麵的話,誰會願意聽呢?”
方浣說“可是我又沒說錯。”
“方浣,我覺得你真的很好玩,有時候心思細密得是個含蓄的東方人,有時候有直白得像個西方人。”周唯贏笑道,“你能不能用一個統一的意識形態來看問題?”
他把方浣給繞進去了,方浣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誰要跟你一樣呀,什麼道理都懂很了不起麼?”
周唯贏說,“隻比你了不起一點點。”
“你真不要臉哦!你怎麼不說自己越老越妖?”方浣說,“你就是比我年紀大點,有什麼可自豪的?”
周唯贏笑著輕聲問“我隻是年紀比你大一點麼?”
方浣什麼浪騷話沒聽過,可對象換成了周唯贏,這麼一句沒營養的口嗨都能叫他臉紅,故作嬌羞地說“哎呀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人家還未成年呢。”
周唯贏說“未成年就不要跟叔叔鬼混了。”
“我不嘛。”方浣僅僅貼著周唯贏,頭靠在周唯贏的肩膀上,撒嬌說,“老公最大,我最愛老公了。”
在不要臉這件事兒上,周唯贏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打不過方浣。
他正要讓方浣結束做作的表演,沒想到後麵傳來了一聲狗叫,一隻柯基想要跟方浣撒歡兒,他的主人拽住了繩子禁止它靠近方浣,並對方浣說“美女,不好意思啊。”
“噢,沒事沒事。”方浣擺手,還對著柯基笑了笑,“狗狗好可愛呀。”
大哥當場就愣了,周唯贏趕緊拉走了方浣,不叫他嚇唬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