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方浣還按了一下周唯贏手裡的車鑰匙，麵前的車燈立刻就亮了，發出了聲響，好像在回應召喚似的。
周唯贏離婚之後把所有值錢東西都給了前妻，後來因為每天都很忙，有時用公司的司機，有時自己打車，比自己開車省心省時間，路上還能處理很多工作，所以一直沒有再買車。再後來他賦閒在家，家門都懶得出去，就更懶得思考這些衣食住行的問題了。
他隻是對身外之物的需求沒有那麼強烈，可是沒有男人不喜歡車，尤其是這種外形不過分誇張但是足夠拉風的跑車。
“被人包養的感覺就是好啊。”周唯贏摸了摸車頂，“你這樣兒弄得我都有點不想出去奮鬥了。”
“沒關係啊，我養你。”方浣催促著周唯贏上車，“帶人家去兜風啦！”
方浣定的酒店在京郊，是一個坐落在湖畔的豪華酒店。周唯贏載著方浣一路開出去，北京周邊都是山，要抵達酒店就要先爬盤山公路。這裡周唯贏很熟悉，曾經開會時來過。他隱約記得有條路是可以上山的，那裡可以俯瞰整個湖泊，旁邊的酒店像是點綴在琥珀上的一顆明珠。
“是這麼走麼？”方浣看著導航，“笨蛋叔叔，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周唯贏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方浣說，“你要把我賣了麼？”
“就你？我把你賣給誰？”周唯贏說，“誰買了不是賠錢買賣？”
“討厭！”
周唯贏就這麼嬉嬉鬨鬨地帶著方浣上了山，車能直接開到山頂，因為是郊區，所以沒有人，隻有昏黃的路燈，光線不夠，周圍還是黑漆漆的。
黑倒也有一個好處，能夠看見天上的星星。
“今天天氣真好。”方浣下車，坐在車前蓋上仰望，“周叔叔，你會看星星麼？”
“不會，但是來的時候做了功課。”周唯贏眯起眼睛仔細尋找，然後指著天空說，“那顆是牛郎星，那顆是織女星。”
“哪兒？”
“那裡。”周唯贏握著方浣的手指過去，“找到了麼？”
“嗯……大概吧。”方浣說，“古人的想象力真的好豐富，能給星星想出來那麼多有趣的故事，我看那些星星根本什麼都腦補不出來。不過……”他笑了笑，縮了一下肩膀，“雖然什麼都不懂，但還是覺得好浪漫啊。”
周唯贏說“有麼？”
“當然有！”方浣靠在周唯贏的肩膀上，“一想到是你帶我來看星星，感覺浪漫的都要哭出來了好不好？”
“你也太容易被感動了吧？”周唯贏笑道，“對了，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他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個細長的東西，方浣仔細看了看，才看出來是hourgss的煙管口紅。
“我翻了你的櫃子，發現沒有這個色號。”說起這個，周唯贏表現的有點生澀，或者說是不好意思，“而且我覺得這個色號的名字，嗯……很……”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口紅交給了方浣，想讓他自己看。
方浣苦笑不得地說“黑燈瞎火我哪兒看的見色號呀！”hourgss的色號寫在裡麵，打開蓋子才能看到，方浣用手機燈光照上去，見到了上麵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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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hourgss非常有名的告白口紅係列，每一支都可以當做獨一無二的情話。方浣對hourgss的口紅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所以也沒有特意全買過。他沒想到周唯贏會去觀察自己平時用的牌子，然後認真地做這些連一般女生都懶得做的功課，更不要說對男人而言簡直難如火星文的口紅色號。
這支口紅不貴，連方浣送給周唯贏的跑車上的一顆螺絲都不如，但方浣完全不覺得這禮物有什麼寒酸，反而覺得是他所收到過的最珍貴的禮物。方浣捂住了嘴巴，他有點激動興奮，也有點想哭。
“沒有你我無法活下去，你無可取代。”——這就是周唯贏對他的告白，為了用方浣最熟悉的方式，他甚至會花心思去了解那些平時避之不及的東西。
方浣好久沒哭過了，卻還是在周唯贏麵前破了功。周唯贏用手指輕輕擦掉他的眼淚，說“哭什麼？你不怕把眼妝哭掉？”
“都賴你！”方浣打了周唯贏一下，緊接著撲進了周唯贏懷裡，“我超喜歡這個禮物，特彆特彆喜歡！”
周唯贏在把口紅給方浣前其實是有點緊張的，他偷偷摸摸做的功課，也不知道方浣會不會喜歡，會不會嫌棄禮物沒新意。他承認他在某些方麵確實是個老土又趕不上時髦的人，他無法帶給方浣什麼新奇的刺激和體驗，能給方浣的隻有承諾，並且用心守護承諾。
他不想惹方浣哭的，可心中卻也鬆了口氣。
方浣拉著他去了車裡，用紙巾把自己嘴巴上的口紅擦掉，說“你給我塗上。”
周唯贏說“我不會塗，塗不好你不要怪我。”
方浣故意說“不行，我老公不可以不會給我塗口紅，塗不好就分手。”
周唯贏直視方浣一陣，把口紅的蓋子拔掉，沒有伸向方浣，而是對著麵前的後視鏡，把口紅塗在了自己嘴上。
方浣大吃一驚，不知道周唯贏在搞什麼鬼。
下一秒，他就被周唯贏強硬地拉了過去，死死地吻住。
嘴唇貼著嘴唇，顏色完美的印了上去。方浣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臉仿佛燒著了要往外冒熱氣一樣。周唯贏的手按在方浣的脖子上，吻了一陣，才放開了方浣，用額頭抵著方浣的額頭，低聲問“這樣可以麼？”
“……”方浣吞了吞口水，小聲說，“我覺得不夠。”
周唯贏捧著方浣的臉，又吻了上去。這一次他吻得更深，甚至將方浣壓在了座椅上，方浣緊緊擁抱著周唯贏，與他熾熱交纏。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儘情地釋放愛意。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未有私語，有的是無儘的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