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抬起拳頭,方浣口嗨完就往外跑,張凱在後麵追“你彆跑!看我不打死你個變態!”
“還打死我?你未成年你牛逼啊?”方浣回頭故意說,“老娘也有精神病史!來啊!來互相傷害啊!”
此時電梯門正好開了,褚勳等人從電梯裡出來就見到了這一幕雞飛狗跳的鬨劇,迎麵就是張凱落下來的拳頭,褚勳眼疾手快把方浣護在了身後,一下攔住了張凱,順勢把張凱推了出去。
這動靜也嚇了劉以南和俞輝一跳,褚勳問“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方浣白了張凱一眼,“小直男癌惱羞成怒唄?除了動手還會做什麼?還有慣著兒子的媽,這不是標準的劇本麼?”
“哦。”褚勳拿出手機,很平靜地說,“那我報警吧,讓警察解決這件事。”他又抬眼問張凱,“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校外打架鬥毆這種嚴重事件也要通報學校和班主任吧?”
張凱忽然就不說話了,張媽媽說“他不是故意的,鬨的這麼大連鄰居都聽見了,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你們快走吧,我真的沒有心力再跟你們計較。你們來歸來,把我們家裡搞得一團糟,你們是安了什麼心……”
方浣看著張媽媽的狀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想試圖理解,但也很唾棄。也許很多人的一生就是這麼悲哀,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總之,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到頭來還要責問上天為什麼這麼對自己。他承認母愛的高貴與偉大,可是沒有底線的愛也是偉大的麼?是值得被歌頌的麼?這令他不禁想到了很多,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那行吧,我們走了。”褚勳懶得搭理對方,擺手說,“再見。”
張凱還要怒氣衝衝地補一句“以後彆再讓我見到你們!”
“不會遇到的。”褚勳冷漠地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回程的路上,褚勳問方浣到底發生了什麼,方浣從頭到尾講述一番之後,褚勳感歎說“也就是你這脾氣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是說你沒事兒找事兒呢?還是見義勇為呢?”
俞輝也點點頭。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我不應該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乾。但是他罵我,我就要罵他,我又不是他媽,我慣他這臭毛病?”方浣說,“你們根本沒辦法體會我當時的感受,真的絕了,一個直男癌兒子,一個溺愛老母親。你們說兒子形成這種觀念能怪誰?不都是從小教育有問題麼?結果反過頭來糟踐他媽,我看他媽那一副忍辱負重的受氣樣兒我都來氣。”
褚勳笑道“你氣什麼?”
“怒其不爭。”方浣說,“但我現在一點都不哀其不幸了。這也算求仁得仁吧,自己作死自己受著。我跟他們吵起來純粹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去吵,我根本不想伸張什麼正義,做什麼教育警示,敢罵老娘,老娘就罵回去!你們就當我是在潑婦罵街就行了。以後誰嫁給張凱誰倒黴,這一家子都什麼人?張凱他媽真的是典型,就是苦,但不自救,反而還挺像享受。”
“雖然但是。”劉以南說,“事情鬨成了這樣,我們這期視頻還播麼?”
“播什麼播?”方浣說,“不播了,我現在連廣大網民的罵聲都不想給張凱了,他什麼都不配。”
劉以南說“我看也是,這期內容就算剪輯好了,也比較敏感,咱們還犯不著賺這種垃圾流量。”
褚勳卻對方浣說“你回頭跟周唯贏通下氣,這事兒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告訴他的。”
“知道啦!”方浣說,“你倆不是很合不來麼?怎麼不積極幫我掩蓋錯誤,還想著給他通風報信?”
褚勳學著張媽媽的口氣說“我這不是為了你好麼?”
方浣翻了一個大白眼。
不過,在外麵跟人發生鬥雞事件,方浣確實也不敢瞞著周唯贏。回家就要讓周唯贏親親抱抱舉高高,然後說自己在外麵被人欺負了。
周唯贏問“你還能被人欺負?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喂!”方浣說,“我這種柔弱小白花不就是壞人的欺負對象麼?”
“嗯嗯。”周唯贏非常敷衍地說,“那你說說你怎麼欺負彆人了?”
“是我被欺負!麻煩你注意一下語序。”方浣把故事又給周唯贏講了一遍。果然,周唯贏關注的重點根本不是什麼誰對誰錯,而是方浣怎麼就沒忍住脾氣為了這麼點事兒跟人吵起來了?
很明顯無論怎麼看都是方浣手伸的太長多管閒事兒啊。
“其實我當時真的不想多說什麼的,我也知道看破不說破是人間美德。”方浣說,“要換做我以前,那個張凱的眼神讓我覺得不舒服了,我都要擠兌他一番。我確實忍了好久,也確實沒忍住,可能我天性就是一個很卑劣又愛秀存在感的人吧。哎,我這輩子都拿不到道德模範錦旗了。”
“你有想要當道德模範過麼?我看你當惡婆娘當的很開心啊。”周唯贏開玩笑地說,“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坑蒙拐騙,剩下的,你開心就好吧。誰還能沒點臭毛病呢?叫你改也讓你為難。把自己改造成沒有任何瑕疵,哪怕拿著顯微鏡看也高尚得不行的人也太無趣了。這不叫三觀正,這叫泯滅人性。我自己都做不到,怎麼可能要求你做到?不過禍從口出,下次不要這樣了,免得落人口舌。”
“你不罵我闖禍?”方浣說,“你明明最討厭我闖禍了。”
“我隻是不喜歡處理麻煩事兒。”周唯贏說。
方浣問“如果這次也是因為我闖禍惹出來什麼事端呢?”
周唯贏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惹事兒,但是也不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