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
“母親會救他嗎?”,毒毒望著逐漸升高的月亮,問坐在他身邊的妖惑。
“會”,妖惑回答道。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毒毒問道。
“因為這世間有想要他活過來的人,母親會聽到他的聲音”。說完後,妖惑轉過頭,看了毒毒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投向遠方的月亮。
皎潔的月光灑下光輝,湖麵波光粼粼,微微翻湧的湖水,仿佛飄蕩著數千條銀色的絲帶。
空氣逐漸變得潮濕,樹葉草尖上開始凝結露水。
當月亮上升至天空的最高處時,整個山穀突然變得寂靜起來。
在一片寂靜中,無數細碎的,如塵埃般的金黃色光點閃動著。
忽明忽暗,從草從中,從樹乾上,從綠色的樹葉上,從枯黃地草叢裡,從靜止不動的巨石上,從大地濕潤的泥土裡,從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從皓月朗照的天空中的雲朵裡,閃動著,忽明忽暗地,一粒粒聚集起來。
“開始了”,妖惑說道,他看著毒毒,“不必擔心,一切都有它最終的歸宿。”
那些不斷閃碩的金黃色光點不斷彙聚起來,從點聚縷,由縷化流。
彙聚成一股又一股金黃色的光流,從樹林中流出,從湖麵升起,從天空落下,彙聚向古樹後的山洞。
山洞中,山鬼看著眼前的譚彥,輕輕說了句,“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青悠僅留的這縷天魂”。
隨後,她周身靈力開始翻湧,在她身前形成一個靈力漩渦,將彙聚向山洞的光流吸納引導入譚彥的身體。
光流進入譚彥的身體後,他的身體開始充滿光,變得透亮,如同一盞點燃的燈一般。
金黃色的光點在他皮膚下的每一寸血肉中流淌閃爍。
當譚彥最後一根烏黑的發絲徹底變成金黃色,緩緩飄動起來時。
他身體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起來,當他周身的傷口都愈合完畢後,他斷掉的兩個胳膊開始緩緩生長出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原本消失不見的兩條胳膊,如今完好無損的生長出來,和身體其它地方一樣,充滿了光。
山鬼睜開微閉的眼睛,身前的靈力漩渦停止旋轉,彙聚而來的光流開始消散,譚彥的身體逐漸退去光芒,從晶瑩透亮變得凝實。
“接下來,便是喚醒你的神魂了”,他看著眼前的譚彥,看著他不再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與他相見那天。
她坐在古樹上的秋千裡,身後是緩緩走向湖邊,遠遠望著她的譚彥。
她微微回過頭,看到了他的臉,看到了他的眼。
他的眼裡仿佛閃動著星辰
他的眼裡仿佛孕育著兩片大湖,深邃,寧靜。
他的眼裡,仿佛住著一個人,一個身穿赤色衣裙的人。
看到他的那刻,看到他眼睛的那刻,她感到自己仿佛看到了大海上的星辰。
那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她抬起了手,她引動了湖水,卷起巨浪,將他淹沒。
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他出現在自己身邊,害怕看到他的眼,害怕感知到他的氣息。
因為她怕,怕自己心中的渴望,怕自己太過於向往,怕自己會厭惡,如今的生活。
許久之後,腦海中的回憶消散離去,她因回憶而緊繃的身軀逐漸放鬆。
緩緩伸出手,按住譚彥的胸口,她說“抱歉,我不能讓青悠如此無聲無息的消散”。
她的靈力開始翻湧。
山洞外,呼嘯的山風在山穀中四處奔騰。
溫度越來越低,毒毒搓著胳膊,打著冷顫,一點點靠近妖惑,最後徹底躲在他的身下。
妖惑看著遠方微微籠上血色的月亮,沉默不語。
山洞中,譚彥冰涼的身體一點點變暖,而他身邊的山鬼,汗如雨下,浸濕了赤色的長衫。
她不斷向譚彥體內輸入自己的靈力,企圖將他的神魂包裹,從而在撤走青悠的那一縷天魂時,他的神魂不會消散。
但是,這樣便需要磅礴的靈力,幾乎會耗儘她的靈海。
可這也僅僅隻是經過她推測後的一種可行之法。
原則上譚彥的肉體無法承受她磅礴的靈力,她必須控製好每一縷靈力的流動,在她和譚彥之間形成一個靈力流動的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