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在經曆過高強度的行動後,她們仍然會有一些……”
“這是必然的,”維克多利婭壓低了聲音,“我們在普通狀態下劇烈運動之後都會有一段疲憊期,更何況是經曆了子彈時間之後呢——隻不過她們確實不會像我們一樣完全喪失行動力,她們離開‘子彈時間’的反應非常溫和,就和她們進入這個狀態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節點一樣。”
維克多利婭的眼睛幾乎在發光,她望著赫斯塔:“這太有趣了,我們要在這邊待幾天?”
“還沒定。”
“多待一段時間吧,”維克多利婭道,“至少讓我再多接觸幾個自然狀態下的水銀針。”
赫斯塔仰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兩人聽見不遠處的樹上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她們同時回頭,見一個背著槍的女人從樹上快速滑了下來。
女人不高,但非常壯實,她看起來四五十歲,盤起的頭發裡有明顯的灰白色。然而她手臂上起伏的肌肉線條像是粗壯的藤蔓,麵對兩個身型高大的水銀針,她臉上毫無懼色。
赫斯塔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女人——儘管她們此前從未見過,但在女人望向維克多利婭的目光裡,赫斯塔分明讀出了克製……和隱秘的仇恨。
“是伯衡老師的客人?”女人用口音濃重的第三區語問道。
“對……”
“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乾什麼?”
“睡不著,”赫斯塔道,“出來走走。”
女人端著槍,朝聚集地的方向揮了兩下,維克多利婭立刻後閃。
“彆到處亂跑!”女人皺著眉頭,“如果不是看伯衡老師親自帶你們過來,我們早就開槍了,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赫斯塔與維克多利婭彼此看了一眼:“……什麼地方?”
“回去!”
黑暗中,赫斯塔聽見有老舊步槍輕微晃動的聲音——某棵樹上的槍口正在向她瞄準。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慢慢向後退,和維克多利婭一同退回了來時的木屋。
兩人躡手躡腳地進了屋,發現佐伊已經醒了。
“剛才起衝突了嗎?”佐伊表情冷峻地問,“我聽到有槍上膛的聲音。”
“沒有沒有,”維克多利婭飛速撲上床,把一層薄毯像卷餅一樣裹在自己身上,“睡吧,明天搞不好還要爬山參觀……”
佐伊早就換好了衣服,她走到窗邊,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外麵的動靜,然後兩手抱懷,坐在了臨近出口的椅子上,開始守夜。
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仿佛所有人都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赫斯塔翻過身:“……話說,是不是因為你看上去就是第三區人?”
維克多利婭的床上傳來一聲歎息。
“……我猜也是,”維克多利婭支起上半身,她看向赫斯塔,“我剛才有個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什麼?”
“那個女人看著我的時候,”維克多利婭道,“我覺得,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