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赫斯塔不同,維克多利婭完全沒有見過司雷在十四區的狀態,在赫斯塔看來,司雷的氣色已經比去年要好了許多,可在維克多利婭這裡,她對司雷的印象還停留在刺殺者案的結尾——彼時她總是神采奕奕,那雙眼睛時常在關鍵時刻透出某種鋒利。
今晚司雷的眼睛依然明亮堅定,然而她整個人卻變得瘦削乾枯。當她向赫斯塔與自己投來沉默的微笑,維克多利婭立刻感受到了一種倦意,仿佛眼前人已經長久未曾休息。
這樣的司雷,同樣讓維克多利婭迅速聯想到一棵在冬天被剪去了過多枝椏的老樹。
“……你是怎麼了。”維克多利婭頭一回沒有跟久未謀麵的朋友打趣,而是上前握住了司雷的雙肩,“你看上去就像是這兩年一直在被仇家追殺——你病了嗎,司雷?”
司雷像從前一樣笑了起來,她拂開維克多利婭的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確實有點累,我今晚得早點休息。不過突然來三個人,你們這兒地方夠嗎?”
“我的床給你,我打地鋪。”維克多利婭道,“這兩天情況特殊,得擠一擠,過段時間就好了。”
“倒也不用這麼——”
不遠處,西莫婭按了按車喇叭,幾人回頭,發現西莫婭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去了駕駛位。
“要不你們仨上一輛車吧,”西莫婭道,“剛好她們師生一路上可以繼續說說話。”
“可以,正好。”維克多利婭打開車門,“都上來吧。”
一路上,維克多利婭講起眼下農場的人員配置情況——這幾乎就是當年在譚伊的翻版,而且人比當年還多,還齊。
“你知道嗎,索菲也在!”維克多利婭道,“她現在和當年不一樣了,真是長大了,做起事情特彆可靠。”
“索菲?”司雷愣了一下,“哦,那個維爾福家的女兒?”
“不是女兒吧,她不是喊維爾福姑父嗎?”
“哦,是。”司雷點點頭,“她和公爵一家相處的時候感覺就是家長和女兒……”
司雷的目光向赫斯塔那邊瞥了一眼——維克多利婭不清楚當年的事,但她清楚。更何況眼下赫斯塔還承擔著千葉的死訊,想來日子大概也不輕鬆……
“你怎麼樣,”司雷看向赫斯塔,“都還好嗎?”
“嗯。”赫斯塔打了個嗬欠,此刻她終於感到了些許困意,因此閉上了眼睛,“都很好,明早我帶你到農場附近轉轉。”
……
深夜。
西莫婭和帕卡特的兩個學生一起整理了她們的身份材料,並專門送到主屋這邊來。起初她一位這邊的人大抵應該都睡了,結果一推門才發現一樓客廳的餐桌邊坐滿了人——大家在聊天。
幾乎所有的水銀針都在,那位叫司雷的警官也在。
西莫婭的道來讓她們突然意識到了時間,維克多利婭低頭看表,開始發出連續的“哎呀”聲。
“十二點了!”維克多利婭站起身,“睡覺睡覺”
“你過來什麼事?”司雷望向西莫婭。
“我來給簡送兩份文件,這裡有些材料需要她和萊凜簽字。”西莫婭看了一圈,“她人呢?”
“她去衛生間了,馬上就回,”司雷接過了材料,“我幫你給她。”
“還一直沒有請教過,您是……”
“我是為十二區出現刺殺者過來的,”司雷向西莫婭伸出手,“刺殺者上次在譚伊的作案行動,我也有參與……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參與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