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無處發泄,轉頭回了書房。
於是,正在享受周末時光的吳若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總,總裁?明年,明年下半年的拓展計劃書嗎?”
“嗯,馬上給我發過來。”
“那個,總裁,您知道今天周末吧?”
“所以呢?”
boss啊!難道您不用過周末的嗎!
可是您不過,我還要過啊!
您不能這個樣子啊!!!
沒法子了,隻能找人求救!
五分鐘後,慕以瞳探了半個身子進來,言笑晏晏“溫望舒,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哇?”
溫先生很矜持的抬起眸子,很矜持的磨蹭著起身,很矜持的穿戴整齊,很矜持的站在門口等她。
慕以瞳帶著溫望舒去了弄堂裡的一家小店。
那家店的牌子很舊了,下麵還破了一個大洞,露出一些生鏽的線路。
溫望舒站在門口,死活都不進去,滿臉都寫著我要走,馬上走。
慕以瞳柔著性子哄彆扭男人,再三保證這裡很乾淨,而且東西非常非常好吃。
她手舞足蹈的拿手比劃著,臉上神情浮誇,眼睛晶晶亮像星子。
溫望舒漸漸柔和了神色,在她再次詢問的時候,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高貴的頭。
慕以瞳頓時驚喜,挽住他的手臂帶著他進去。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最喜歡來這裡吃東西,又便宜又好吃,你不知道真正好吃的東西一般都不起眼嗎?就像是明珠暗藏。”
她很少這樣肆無忌憚的說些以前,尤其是上學時候的往事。
跟了他以後,她已經自動自發的把以前收藏,偶爾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自我回憶。
他知道,因為自己,她才選了一條陌生又艱難的路,但那又怎麼樣?
反正,不會讓她一個人走下去就是。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店裡隻有一對情侶坐在角落,東西吃完也沒急著走,依偎在一起甜蜜說話。
店麵不大,隻放了六張木質桌,桌麵斑駁,書寫了舊日痕跡。
慕以瞳抽出紙巾給溫先生擦了椅子,這才按著他坐下來。
店裡沒請服務生,老板娘親自過來,遞了菜單,笑眯眯問道“吃點什麼?”
慕以瞳全權做主,因為深知溫先生喜好才能如此“一個糖醋小排,一個魚香肉絲,一個乾炸平蘑,一個素色小炒,兩碗米飯,再來兩瓶冰啤。”
“好,稍等。”
菜上的很快,用白瓷盤子裝著,賣相不錯,很家常,和慕以瞳平時做的很像。
溫望舒拿起筷子,試探的嘗了一口,然後又是一口,最後吃的一句話沒有。
小小的店鋪,果然暗藏美味。
冰啤又冰又爽,喝下去,感覺整個人都被打開,胸腔暢快。
這頓飯,溫先生吃的十分滿意。
慕以瞳付了錢,兩人和那對情侶同時出來。
女孩子蹭著男孩子手臂撒嬌要去看電影,男孩子抵不過女友,彈了彈她的額頭,摟著她往電影院方向走。
公寓在電影院相反方向,慕以瞳剛走了兩步,就被溫望舒突然拉住了手臂。
“怎麼了?”兩步折回,她仰頭問道。
溫望舒唇角抿直,神情帶著彆扭的說道“要不要看電影?”
“我們?”
“不然呢?”
“你喜歡看電影嗎?我是說去電影院看的那種。”
“不知道。”溫望舒劍眉一簇,末了又說“沒去過。”
“你沒去過電影院看電影嗎?”慕以瞳滿臉不可思議。
溫望舒瞪她一眼,不悅道“不行嗎!”
“哈哈,知道了,我們去看電影。”拉著溫望舒的手往電影院走,她低聲咕噥“早知道你沒去過,我們就早點去啊。”
他們認識了7年啊。
到底在這中間錯過了多少個彼此的第一次。
本來第一次看電影呢,當然選擇普通廳,人多一起熱鬨,可是慕以瞳估計溫望舒會直接發瘋。
所以她花了五倍的價錢,買了貴賓廳的票。
這個時間隻有這一場電影,還是文藝片,本來看這種類型的人就不多,會花貴賓錢看的就更少,所以整個貴賓廳隻有六個人,各自坐的距離非常遠。
慕以瞳和溫望舒坐在最後一排。
電影開始,前麵倒是挺正常的,就是兩個癡男怨女,相愛不能在一起。
nb
s??可是後麵,慕以瞳有一會兒低頭劃手機沒注意劇情,再看的時候,一雙男女就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更可怕的是,從前麵傳來了,那種聲音。
黏膩細碎,猶如熱巧克力滑過心頭。
“這……”
語塞住,慕以瞳轉頭看向溫望舒,“我不知道這電影是……”
後麵的話,儘數被他堵住。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細腰,一勾一抱,她已經換了姿勢,跨坐在他腿上。
吻著她,他的手拉開她裙子的拉鏈。
“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才不是。”
誰知道文藝片會有這麼一段。
更不可能知道,她和他又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不行,不行。”她細眉緊蹙,按住他的肩膀推拒,“沒有,沒有那個。”
她說過,以後再做,必須帶上小雨衣。
然後,慕以瞳就傻了。
溫望舒像是變魔術一樣,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兩個小雨衣,遞給她。
那意思很明確。
要她親自動手。
慕以瞳無奈,隻得從他腿上退下來,蹲在他跟前。
溫望舒摸了摸她的腦袋,眸底含笑,幽幽說道“乖。”
至此,慕以瞳對電影院產生了某種心理陰影。
以後溫望舒還曾經旁敲側擊多次要和她去看電影,但都被她三推四推,裝傻充愣,弄得未能成行。
電影結束,溫望舒饜足的摟著慕以瞳從後麵緩緩往下走。
遇見另外兩對情侶,對方也是和他們一樣神色表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剛才發生了什麼。
從電影院出來,卻發現不知何時外麵竟下起了雨,雨勢不算大,但他們沒有傘,還是被困住了。
“那邊有個咖啡館,我們過去坐一下吧。”慕以瞳提議道。
溫望舒頷首,和她牽手過去。
低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慕以瞳藏不住嘴角微勾的笑意,這一天,過得如夢似幻,太過不切實際。
點了兩杯熱咖,他們坐在落地窗位置,慕以瞳歪頭看著窗外雨簾,側臉寧靜婉約。
溫望舒正望著她,冷不丁手機叫囂響起。
拿出手機一看,他按下接聽,幾乎立時變了臉色。
手機還貼在耳邊,溫望舒站起身,腳步一抬,疾步就走。
慕以瞳一怔,跟著起身追上去,蹙眉問道“望舒,怎麼了?”
“是嘉誌。”垂下手,溫望舒看著慕以瞳雙眸,“嘉誌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
“什麼?!”
消毒水味道彌漫在長長的,冰冷空寂的醫院走廊,慕以瞳和溫望舒趕來時,馮暖心已經在溫成林懷中泣不成聲。
溫成林看了大兒子一眼,對於慕以瞳一起出現,並沒說什麼。
一個小時前,溫嘉誌和同校同學結束為期三天的集訓,乘坐校車從臨市回四九城。
突遇暴雨,司機一時不慎,釀成了車禍。
司機老師學生一共19人,司機當場死亡,兩個老師還有十幾個學生不同程度輕傷,溫嘉誌座位靠前,和另外兩個學生被甩出車外,重傷。
手術室的紅燈刺眼,慕以瞳手心全是冷汗,緊張的握住了溫望舒的手臂。
突然,門打開,護士奔出。
“我兒子怎麼樣?!”溫成林摟著馮暖心上前,急聲問道。
護士說道“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可是血庫不足,從彆的醫院調血過來來不及了,必須現場找人輸血。”
頓了一下,護士問“請問你們誰是a型血?”
“我是!我是!”馮暖心強撐著站穩,抓住護士衣袖,“我是a型血,我可以輸血給嘉誌!”
“溫夫人,您的病例顯示您有低血壓,不能輸血。”這名護士平時也有幫溫家指定醫生給馮暖心做體檢,所以很了解馮暖心。
“什麼?”馮暖心一聽,雙腿一軟,如果不是溫成林扶著,隻怕直接坐到地上了。
“還有誰是a型血?”護士再次問道。
慕以瞳澀然一笑,手指攥緊成拳。
難道,這就叫天意?
還沒等她表態開口,隻聽“撲通”一聲。
馮暖心掙脫開溫成林,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跪在了慕以瞳麵前。
“瞳瞳,求求你救嘉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