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儘職儘責的送走了今晚的最後一位賓客,細腰都有些直不起來。
“難受?”大掌扶住她,晉皓蹙眉問道。
慕以瞳搖搖頭,“你怎麼還沒走?”
他沒回答,扶著她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她小腿肚都腫了,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忙了一晚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晉皓看了她一眼,單膝跪在她麵前,將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蓋上。
“喂!”她低叫一聲,他的手已經力道適中的為她揉nie起小腿肌肉。
她全身緊繃著,受到驚嚇一般看著他。
“放鬆。”
“夠了,彆弄了。”慕以瞳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腿,可是晉皓按住她的腳踝,不許。
許平川結束收尾工作走過來,看見眼前一幕,眼底一閃。
“慕總,可以走了。”
“哦,好。”慕以瞳輕輕推了晉皓一下,他這才鬆開手。
兩人站起身,晉皓說道“我送你回去。”
慕以瞳點頭,對許平川說“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公司見。”
“好。慕總,晉總,我先走了。”
司機立在車邊,等慕以瞳和晉皓走近,便打開後座車門。
折騰一晚上,這時候安靜的坐在車裡,困意和倦意一點點襲來。
晉皓脫下外套給慕以瞳蓋在身上,她雙頰泛著淡淡的粉,眸子輕睞瞥了他一眼,真真的叫個媚眼如絲,顧盼生輝。
身體頓時緊的發疼,晉皓強迫自己彆開眼,不敢再看她。
車子行駛,一路沉默,到了慕以瞳住的公寓樓下。
司機停好車子,打開車門退了出去。
慕以瞳已經睡著了,頭靠在車窗上,這種姿勢,不是累極,絕不可能如此安穩。
晉皓在現在叫醒她還是過一會兒再叫醒她之間猶豫的時候,她自己醒來。
從外套下麵伸出白嫩纖細的手,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
“唔,謝謝你送我回來。”把外套隨意折了放在晉皓腿上,慕以瞳就要去開車門。
她真的又累又困,急需要馬上倒在床上大睡特睡,睡到昏天黑地,什麼都不管。
“阿慕。”晉皓顯然有話要說,叫她的同時也握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嗯?”她迷茫的轉回頭看著他。
晉皓欲言又止的樣子消耗著此時慕以瞳為數不多的耐心,她真的很累,非常累。
“晉皓,如果你沒想好,不如我們下次再說?”試探著,和他商量,能不能現在放她下車回去睡覺啊。
“阿慕,今晚你有時心不在焉,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很好。
這麼個突如其來,又猶如神來之筆,點中主題的問題,趕走了慕以瞳全部的困倦之意。
舔了舔唇,她故作冷然的反問“你以為我在等什麼人?你了解我嗎?憑什麼判斷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模樣,完全是被人說中心思後的惱羞成怒。
晉皓歎息,溫吞又苦澀的笑。
“你問我了解你嗎,那我就說一句,若一切如常,你今晚該叫溫望舒過來給你助陣,可是你沒叫,又或者他沒來。”
“嗬嗬,所以呢?”
“所以阿慕,不管是你沒叫還是他沒來,是不是都代表你和他結束了?”
“……”
“所以阿慕,你和他結束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你怎麼確定我們結束了?我們可能隻是吵架了。”
“你自己也說,可能,不是嗎?”
“你套
我話?”
“阿慕,我求的,如果僅是套話就能辦到,何必如此煩惱?”
“晉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好,我回答。”頓了一下,她望著他的眼睛,“不能。”
“阿慕……”
慕以瞳無奈的攤攤手,“拜托,晉皓,請不要一臉受傷的看著我。”
“可是我真的很受傷啊。”晉皓愁眉苦臉,捂住心口,企圖裝可憐,“心都被你傷的血流不止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牽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方,眼睛緊盯著她的臉,“告訴我,阿慕,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慕以瞳皺著眉,歎氣,“你說話不算數。”
“我怎麼……”
“你說過隻做朋友,說的冠冕堂皇,可是你看看自己現在,晉皓,你在逼我。”
晉皓如被熱油燙了手,心慌意亂的鬆開了她。
慕以瞳轉身推開車門,毫不猶豫的下去,提裙走向公寓樓口。
她身後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清冷淒淒,可是人卻昂首挺胸,筆直向前。
仿佛什麼都無法將她擊倒,無堅不摧。
忍也忍不住,晉皓降下車窗,在她一隻腳已經踏進樓口的時候喊了一句“阿慕,你太強了!”
她倏然站住。
因為這句話,身體像是被槍打出無數個血洞。
幾秒後,血液回歸身體,她邁步,消失不見。
司機重回車上,恭敬問道“少爺,回去嗎?”
晉皓閉上眼睛,沉悶的空間裡,冷澀的男聲響起“坐一會兒再說。”
這一坐,就坐到近乎天亮。
直到第二天的朝陽升起,世界已經換了一副新的麵孔,晉皓才淡淡吩咐司機開車。
……
慕以瞳美美睡了一覺,滿血複活,全然不知有個人,枯坐樓下一整晚。
這份深情,她還不了,所以選擇看不見。
遠揚。
按響內線電話,她聲音柔媚“小川川,進來一下唄。”
擱了旁人,早就被惑的腿軟腳軟,可是許平川已經在慕以瞳這個不正常的老板手下磨練出來,絕對不受乾擾。
掛了電話,他敲開辦公室門。
慕以瞳單手支著下巴,手指點著今早剛新鮮出爐,熱乎乎的報紙,一臉‘念給朕聽聽’的小賤賤模樣。
許平川麵容沉靜,上前兩步拿起報紙,抖落開,從頭版頭條開始,一個字一個字。
男人聲音渾厚,字正腔圓,再加上,一水稱讚自己,稱讚遠揚的話,聽得慕以瞳通體舒暢,笑的彆提多狐狸。
起身走向落地窗,她眺望遠處,忽然覺得,離開溫望舒以後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麼壞,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
最多就是有浴望的時候,比較麻煩。
不過分開的時候,她被溫望舒喂的很飽,一時半會兒不會餓。
念完了,許平川把報紙放在桌上。
慕以瞳伸了個懶腰,抱著手臂轉過身,“接下來就該忙時裝秀的事了,你幫我約的首席設計師見麵吃個飯,對了,代言人那邊,我親自去找。”
“是。”
車停在聚星娛樂樓下,慕以瞳下車,眼尖發現了什麼。
走向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賓利尚慕,她圍著車子轉悠一圈。
仔細研究了一下車牌,仰頭看了看眼前的藍色大樓。
真是冤家路窄啊。
溫望舒怎麼也在?
那她……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在四九城,總不可能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