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微弱的女聲響起,慕以瞳慢慢坐起身,雙手支著腦袋,臉色慘白,“我沒事。”
“慕總!”許平川快步過來扶住她,驚聲道“你發燒了!”
“是嗎?”自己摸了摸額頭,慕以瞳失笑,“我說怎麼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不行!馬上去醫院!”說完,他就要抱起慕以瞳。
慕以瞳推拒在他肩上,呼出一口滾燙的氣,“叫醫生過來,給我打個退燒針,掛吊水,不去醫院。”
“慕以瞳!”情急之下,許平川直呼其名,“現在是你任性的時候嗎!”
“任性?”嘲諷一笑,她閉了閉眼睛,“老娘現在哪兒有空任性?照我說的做,死不了,發燒而已。”
也不知道是退燒針和吊水管用,還是慕以瞳這臨危的變態體質,一個小時後,她真的退燒了,臉色也慢慢恢複正常。
繼續加班加點,他們忙著梳理遠揚在這次合作中的每一條脈絡線路。
與此同時,同樣著急的還有唐鐸烊。
本來完美的計劃,突生變故,還有可能全軍覆沒,他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更可怕的是,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給慕晏晏,可是對方根本不接。
恐怕就算這次有驚無險,他也會失去她了。
一想到這兒,唐鐸烊就心口疼的厲害,眼眶也發脹發酸。
後半夜,雨勢漸停。
最頂樓,整片落地窗前,溫望舒臨窗而立,修長的指尖搖晃著一隻高腳杯。
他身後,男人恭敬站立,等著老板發話。
“第二波放出去
,注意收緊網,不要讓魚跑了。”
“是。”
男人領命,轉身出去。
溫望舒抿了口酒,俯瞰著夜色下,美麗幽靜的四九城。
她現在在做什麼?
是否急躁的像是熱鍋螞蟻?
依照她的聰明,估計很快就能順藤摸上來。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瞞著。
這種狩獵的感覺,讓他十分享受,本來就是,他溫望舒要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一個都跑不掉。
第二天,天色放晴,可是眾人的心情卻不如天氣。
辦公室裡,揮退了其餘人,隻留下許平川和慕晏晏。
慕以瞳捏著眉心,突然笑出聲音。
慕晏晏以為她受了刺激,眼睛又不爭氣的紅了。
踟躕上前,她弱弱出聲,“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
“不關你的事。”慕以瞳淡聲說。
她是真心的,可是慕晏晏隻以為她給氣糊塗了。
“姐!對不起!”
小姑娘完全崩潰了,捂著眼睛大哭出聲。
慕以瞳被她哭的腦仁疼,拍桌而起吼了兩句閉嘴,自己倒是體力不支,倒回椅子裡。
“姐!”慕晏晏抽噎著繞過桌子奔到她身邊,蹲下身,埋臉在她肚子處,“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慕以瞳重重一歎,一邊抽出紙巾給小姑娘擦眼淚,一邊輕聲說“好了,彆哭了,彆人還在呢,你成什麼樣子?我說了不怪你。”
“怪,怪我的,不是我,爸爸也不會……”
“有人成心給你們下套,你們中招也是正常的。”
“啊?”
這話一出,慕晏晏傻了,就連許平川也皺起了眉。
慕以瞳這樣的提醒,他似乎想到了一點點。
可是,可能嗎?
那個人真的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嗎?
太,可怕了。
“你說誰?誰,誰給我們,下套?”
慕以瞳摸了摸小姑娘頭發,扶著她站起來,看向許平川,“你帶她出去,洗個臉,再吃個東西什麼的。”
“那你呢?”
“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去吧。”
慕晏晏看了慕以瞳半響,點頭,乖乖的跟著許平川走了。
關門之前,許平川看了眼她的臉色,平靜中帶著一絲,絕望。
那麼,真的是他?
有時候,慕以瞳也會想,自己到底有什麼好?
想著,想著,就想的笑起來。
拿出手機,她怔愣良久,才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那邊很快接通,兩個人卻都不說話。
就這樣靜靜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一直,一直。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以瞳起身走向落地窗,默默的把線掛斷。
賭注,夠大。
她怎麼能不讓他贏?
他永遠清楚她的七寸。
隻是,真的覺得值得嗎?
你又怎麼知道你帶回身邊的,不是東郭先生的那條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