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總見勢不好,打了兩句哈哈,狂奔逃離現場。
他按在她肩上力道加重,慕以瞳忍了忍,沒忍住,“你要捏死我呀?”
“能捏死最好。”
“切!”她撇嘴,越過他肩膀看見兩個人。
“嘖,瞧瞧誰來了。”
溫望舒轉頭看去,隻聽她在耳邊陰陽怪氣,“看你兩個小情人,一白一黃,這不是個組合嗎?”
摸摸下巴,她“噗嗤”一笑,“蛋黃組合。”
他聽她比喻,擰眉同時也不禁泄露了一絲笑意。
“吃醋?”
“不吃。”
“嫉妒?”
“不嫉妒。”
挽住他手臂,她踮腳“你有情人,我有情夫,我們彼此彼此嘛。”
溫望舒攬住她腰,仿佛要把她攔腰折斷。
她卻一臉冷若冰霜,“溫先生是不是先把兩個禍害解決了去?”
這態度,出乎意料的愉悅了他。
所以說,溫先生幼稚又變態。
思維也不是常人可比。
“你想我怎麼解決?”他咬她耳朵,輕笑問道。
慕以瞳還真的好像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打包一起丟到爪哇國去?”
“不妥,畢竟一個是白家,一個是石油大王。”
“這樣啊,那溫先生的意思,是想學古代帝王,三宮六院?”
“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偏偏你的皇後是個蛇蠍婦人,必定讓你後宮雞犬不寧。”
“皇後?”他笑吟吟,“誰是朕的皇後?”
這人,怕是角色扮演要上癮。
慕以瞳可不想再和他玩下去,“你還不過去?你的兩位愛妃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呢。看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溫望舒遂放開她,朝兩人走去。
“慕小姐?”
他一走,一個男侍應生走過來,低聲說道“有人找您。”
微一思量,誰找她,她也知道了。
跟著男侍應生身後,九曲十八彎的走廊儘頭,果然一抹纖瘦背影等在那裡。
男侍應生將她帶到,對她頷首,恭敬離開。
慕以瞳看著她好一會兒,這才緩步過去。
馮暖心轉過身來,微笑“以瞳。”
“彆,彆笑了。”慕以瞳目露嘲弄,“溫夫人笑裡藏刀,我看著難受。”
笑容硬生生僵在嘴角,繼續笑也不是,收斂起來也不是,馮暖心那個表情,尷尬到狼狽。
輕咳一聲,她漠然道“以瞳你這張利嘴,我說不過你。”
“既然知道說不過,還找我過來,您在逗我玩嗎?”
“以瞳。”
語氣嚴肅了些,馮暖心深呼一口氣,看著慕以瞳的眼神透著濃濃的失望。
她這種貴婦,就算再怒急,也不會撒潑,端著架子,崇尚的是所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當然這些,在慕以瞳看來都是狗屁不通。
所以,先她一步,她先開口“如果你依舊要老生常談的跟我說讓我離開溫望舒,那麼在這裡,我就直接說明白吧,不可能。”
“以瞳!”
“這次,不是溫望舒不放過我,是我也不會放過她。”
“以瞳,你瘋了嗎?”馮暖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捂住心口,良久才喘過氣,“你一個好好的女孩子,你非要,非要這麼糟踐自己是為什麼啊?”
“第一,我不是什麼好女孩,溫夫人不要恭維我。第二,我不認為跟著溫望舒是糟踐自己,至少,他是對我最真的人。”
“他不是!”馮暖心咬牙,一字一頓,“他不是!”
“你憑什麼說這話?”慕以瞳涼薄的笑,“你有什麼資格呢?至少,他比你真。就算有一天,他剝我的皮,挖我的心,拆我的骨,喝我的血,那也是我自己樂意的,與人無尤。”
“你,你,瞳瞳……”
“閉嘴!”
聽到“瞳瞳”兩個字,慕以瞳尖叫出聲,“你不配叫我這兩個字!我甚至,甚至希望我自己沒有出生過,這樣就可以和你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嗬嗬。”馮暖心再也堅持不住,腳下一軟就蹲在地上。
“你!”
慕以瞳一驚,下意識的彎身過去扶住她,“你沒事吧?你……”
“你乾什麼!”
一個力道驟然襲來。
慕以瞳被人狠狠推開,腳踝正巧扭了一個角度,疼的她臉色全白。
“暖心?沒事吧?暖心?”溫成林扶著馮暖心起身,焦急的看著她,“說話啊,暖心。”
馮暖心靠在他懷裡,雙手扒住他的手臂,搖頭,虛弱的說“我沒事,有點頭暈。”
“好,好,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路過慕以瞳身邊,溫成林厲聲道“你給我離暖心遠一點!她是你……你非要氣死她是不是!怎麼會有你這樣黑心的孩子!”
“嗬!”慕以瞳忍著鑽心的疼,慢慢扶著牆壁站起身,昂首挺胸,不落一點下風,“她是我什麼?您有本事說出來。”
“你!”除了溫望舒,還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
火氣上來,他抬手就往慕以瞳臉上扇過去。
“成林!”馮暖心驚叫一聲,用儘全力去阻止,可是溫成林的手還是刮了慕以瞳的臉。
而這一下,也讓慕以瞳沒站穩,重重摔回地上。
“您—在—做—什—麼!”
猛然一道陰厲的怒吼聲。
溫成林和馮暖心眼前一花,慕以瞳已經被收入一個溫熱懷抱,緊緊的按在心口處。
溫望舒怒目而視,鳳眸深處火花四濺。
毫不懷疑,若眼前人不是溫成林,恐怕早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饒是這樣,溫成林也被兒子眼神震懾的一怔。
這是,他兒子嗎?
“你,你,逆子,你想乾什麼!”
溫望舒摟緊了慕以瞳,胸膛裡那顆心臟“砰砰砰!”幾乎要破胸腔而出。
“該我問您,您想乾什麼?”
“我,我乾什麼了?”溫成林咬牙。
“您剛做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溫望舒譏笑起來。
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這麼跟自己說話,溫成林又氣又覺得沒麵子,指著溫望舒鼻尖,咆哮道“逆子!有你這樣跟父親說話的嗎!誰教的你!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您的教導,或許我學不到皮毛,但有一點我學的很好,不對女人動手。”
“你!”
他竟然諷刺自己。
溫成林氣的臉都青了。
不單馮暖心,連慕以瞳也覺得過了些。
這要是把人氣壞了,那她還不是眾矢之的。
“我腳疼。”羸弱的呼了聲,她摟住溫望舒脖頸,“望舒,我腳疼。”
溫望舒睨了她一眼,終究一言不發的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離去。
在溫成林看來,慕以瞳是故意的,故意在兒子麵前示軟,故意挑撥他們父子關係,於是對她的厭惡又更加深。
慕以瞳已經顧不上要不要溫成林體諒理解自己的好意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她在溫成林那裡的好感度已經是零,再低還能低到哪兒去?
所以,無所謂。
休息室裡,溫先生全程冷冰冰。
她坐在沙發上,他單膝跪在她麵前,膝蓋上擱著她的腳踝,手裡拖著冰袋,細細的給她敷。
“溫望舒。”
聽不見。
“溫望舒?”
聽不見,聽不見。
“望舒——”
就是聽不見。
“喂!溫望舒!你聾了啊!”
她吼完,溫望舒抬起頭,似笑非笑,一臉奸相。
慕以瞳翻個白眼,“你笑屁啊!”
“你要是有跟我叫囂的狗膽,剛才就彆蠢貨一樣站在那裡挨打!”
“靠!你說的簡單!他不是你爸嗎!”
“那又怎麼樣!”
他這話一出,慕以瞳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溫先生怎麼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常的套路,他不是應該抱著她,哄著她,柔聲寬慰嗎?
比如——
不要跟我爸一般計較。
他是長輩,你多忍讓一些。
看在我的份上,過去算了。
而不是——
一副大發雷霆,怒不可遏的樣子。
所以溫先生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啊?
“溫望舒,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誰都不能動你!誰—都—不—可—以!”
心臟猝不及防被擊中,慕以瞳垮掉了。
臉紅的不像話,滾燙似熱油。
扭開頭,她咕噥“哎喲哎喲,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就算是你爸,我也給打回去,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