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瞳和溫望舒!
“望舒,你幫我送一下洛嵐,她媽媽也在這裡,你順便替我再看望一下。”
舒曉蕾的話,溫望舒向來聽從。
更何況,她是當下情況。
站起身,他還算溫聲的對白洛嵐說“走吧。”
白洛嵐點頭,朝舒曉蕾頷首道彆“舒阿姨,那我明天再過來看您。”
“明天我要出院了。”舒曉蕾笑著說。
溫望舒聞言,麵色微微一變。
“不如留個聯係方式,我見你這孩子,也喜歡。”
“嗯嗯。”
能夠留下聯係方式對白洛嵐來說,求之不得。
沒想到啊,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還以為自己必定出局,現下卻要好像要翻身了。
果然,運氣這事,不能不信。
從病房出來,兩人並肩而行。
身旁男人沉默無聲,讓白洛嵐心裡不安。
他會怎麼想?
不會認為她是有意接近吧?
她要解釋嗎?
解釋了,會不會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腦袋亂七八糟的,忽然隻聽溫望舒說道“姨媽一個人在,我不放心,就不送你回去了。”
“啊?”一怔,白洛嵐看向他。
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她心中失落,但麵上也維持著淡淡一笑,“那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頓了一下,她補充一句“我媽媽闌尾手術,所以我才……我不是故意接近……”
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白洛嵐捏緊自己手指,自嘲一笑。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那我走了。”
“我姨媽很喜歡你。”
在她要提步之前,溫望舒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她轉過頭看著他。
溫望舒凝著白洛嵐的臉,又好像在看另一個人。
沒等白洛嵐能夠想明白一星半點,他又說道“你有空就陪陪她吧。”
這是,讓她陪伴他姨媽嗎?
可到底,是什麼意思?
腦袋,更亂了。
不過不管什麼意思,先答應再說。
“好,我會的。”
“嗯,謝謝你。”溫望舒微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回去吧。”
他先轉身往回走,白洛嵐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唇角揚起笑。
溫望舒回到舒曉蕾的病房,她正在擺弄手機,看他回來,便招手叫他過來。
“你看,洛嵐是不是這兩個字?”
溫望舒接過手機看了眼,“是。”
舒曉蕾於是接回手機,按了保存。
她神色溫柔恬靜,氣色也不算太差。
如果不是在醫生那裡得到了準確的答案,溫望舒甚至不敢相信,她將不久於人世。
“姨媽。”
“嗯?”
“您很喜歡白洛嵐嗎?”
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眸子,舒曉蕾眉眼彎彎“喜歡啊,她長得很像你母親,不是嗎?”
好半響,溫望舒才點頭。
“你早就認識她?”
“嗯。”
所以,曾經那個小女人深深的在意過,他對白洛嵐的與眾不同。
想到那個小女人,他的表情就變得柔和起來。
舒曉蕾察覺到他的變化,猜測他大概在想慕以瞳吧。
“那件事,你準備什麼時候和以瞳說?”
“我會儘快。”溫望舒沉聲說道。
舒曉蕾歎息一聲,握住他的手,“恨姨媽嗎?”
“姨媽,我怎麼會?”
“望舒,姨媽這樣做,不僅是為了你還有你母親,也是為了以瞳那個孩子。你捫心自問,你真的能夠接受她嗎?”
溫望舒抿唇不語。
舒曉蕾拍拍他的手背,“既然不能保證,何必要去嘗試?那不是普通的傷害,那是毀滅式的,對你,對她,都是。勉強自己接受不能接受的人,就好像勉強自己吃不能吃的東西,最後還不是要吐出來。”
溫望舒知道,姨媽說的沒錯。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知道。
可就是,舍不得放手。
想到放開她,就好像挖心之痛。
可如今,就算是挖心,他也要挖了。
“姨媽,剛才您說明天要出院?”
提到這個,舒曉蕾說“與其住在醫院消磨時間,我更想把這點時間放在彆的事情上。”
???“姨媽。”溫望舒擰眉,不讚同,“在這裡,您可以接受治療。”
“傻孩子,你明知道我已經是晚期,還治療什麼呢?左右都要死,你就讓姨媽開心的死吧。”
“姨媽!”
“好,好,姨媽不說了。”看他臉色蒼白,舒曉蕾終究不忍,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她閉了閉眼,“望舒,答應姨媽最後一件事。”
“好。”
“如果你最後不過為了必要娶一人為伴,就娶洛嵐吧。”
之後的餘生,她要溫成林付出應有的代價。
總是應該替她可憐的姐姐討回一點公道。
為了必要,四個字,姨媽說出來,就證明她懂他。
不是慕以瞳,娶誰都不過,為了必要。
必要的傳宗接代,必要的需要一個溫太太。
隻是,姨媽卻又不懂他。
不是慕以瞳,他連必要都不必必要了。
舒曉蕾說不用陪著,讓他早點回去休息,他看著她服了藥,等她睡著了,這才從病房出來。
醫院樓下,坐進車裡,溫望舒掏出手機。
黑色的機身把玩在指尖,已經11點多,想想她也該睡了。
可是,忽然很想要聽聽她的聲音。
‘睡了嗎?’
抱著試探的心情發出一條短信,沒想到,慕以瞳回複的很快。
‘還沒。’
他看見那兩個字,沒猶豫,撥出號碼。
慕以瞳輕手輕腳的從被子裡起來,看了看肉肉,拿著手機奔進浴室,仔細的關嚴了門。
“喂。”
“……”
“溫望舒?”
“……”
“什麼意思啊?”隨手把馬桶蓋子放下來,慕以瞳坐上去,“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溫先生幾個意思?”
他不說話,她就會叨叨叨的說個不停。
溫望舒坐在車裡,靜謐的空間裡,就這樣聽著她說話。
直到她說的口乾舌燥。
“溫望舒,你再不出聲,我掛了!”最後,使出殺手鐧,她威脅。
可惜,今晚的溫望舒打定了注意似的。
憑她如此說了,也愣是除了呼吸聲之外,沒有任何回應。
後來,慕以瞳也不說話了,但是也沒有真的掛掉手機。
彼此聽著對方的呼吸,跟隨著對方的呼吸而呼吸。
“你有事?望舒,你在哪兒?”
“……醫院。”
“去看你姨媽了?”
“嗯。”
“心情,不好嗎?”
“……”
“你姨媽說了我嗎?”
她還真是該死的敏銳聰慧!
溫望舒自嘲一笑,換了個手拿手機,“沒有。”
“騙人。”
如果不是說了她,他會這麼晚打來,一通沉默的抽瘋嗎?
“望舒,無論誰說了什麼,我們都彆分開好嗎?”
如今的我,不能接受和你分開。
“溫望舒,你答應我。”
“睡吧。”
“溫望舒,你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慕以瞳冷笑出聲,纖細的手指死死的捏緊手機,“你什麼意思!嗯?真的想跟我分手是不是!我勸你,想好了,你敢,我就弄死你!”
線掛斷。
溫望舒把手機拿到眼前,看著黑掉的屏幕。
呼出一口氣,他啟動了車子。
“媽媽?”
浴室門被推開,肉肉揉著眼睛,赤著小腳丫站在門口。
慕以瞳趕緊抹了一下眼睛,走過去彎身抱起他,“怎麼了?”
肉肉把小腦袋蹭進她頸窩,小短手摟住她的肩膀,“媽媽,我還以為你走了。”
“不走,我不走,我陪著肉肉。”
把肉團子抱到床上,放進被窩裡,慕以瞳躺在他身邊,輕輕拍著他。
小家夥這會兒不是很困了,打了個哈欠,他捏住慕以瞳的手指,“媽媽,你剛才和誰打電話?”
“嗯,和爸爸。”
“爸爸?”一聽到爸爸,肉團子更加精神。
坐起身,他眨巴著星星般的大眼睛,“爸爸,爸爸這麼晚還不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