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廚房說話太久,肉肉不放心的過來查看。
他怕他爸欺負他最親愛的媽媽。
“我在。”慕以瞳越過溫望舒,走向肉肉,“怎麼了?”
肉肉看了看溫望舒,小聲問“瞳瞳,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肉團子小大人一樣點點頭,拉住慕以瞳的手指,朝她傻笑。
那笑容,晃了溫望舒的眼。
什麼時候,他兒子也能對他這樣笑,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送走最後的賓客,溫嘉誌返回會場,白洛嵐還坐在那裡。
白爸爸已經生氣的先走了,隻剩下白媽媽陪著她。
因為白洛嵐就是不肯走,一定要在這裡等到溫望舒。
今天,她成了四九城的大笑話。
她永遠記得,那些人看她的眼光。
或嘲笑,或同情。
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溫嘉誌走上前,低聲勸道“白小姐,你和阿姨先回去吧。”
雖然說出來,會有點殘忍,但他還是要說“我大哥他,他不會來的。”
溫嘉誌說完,白媽媽立刻用狠毒的眼神看著他,“你們溫家欺人太甚!當我們好欺負是嗎!這樣耍人!是不把我們當回事,當人看嗎!”
這話,太難聽了。
可是,也是他們理虧。
溫嘉誌隻能聽著,不去反駁。
白媽媽越說越來勁,最後就是揚聲的咒罵不休。
馮暖心把溫成林送上車,回來找兒子,就發現兒子正在挨罵。
愛兒心切,她快步走過來,蹙眉將兒子護在身後,“白夫人這話,過了吧。”
“過了?”白媽媽見到馮暖心,態度沒有變好,反而氣焰更加囂張起來,“你來的正好!我倒要問問你,你們溫家什麼意思!”
馮暖心
睨了白媽媽一眼,滿目不屑,“洛嵐,今天你就先跟你母親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想望舒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是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白媽媽指著馮暖心鼻尖,“但我要你們溫家現在就給我們白家一個解釋!叫溫望舒來!現在就來!”
“媽!”終於,白洛嵐受不了,大叫出聲,“夠了!夠了!”
“嵐嵐?”
“叫他來,羞辱我嗎?”揪住自己頭發,白洛嵐又哭又笑,“我受夠了!受夠了!我不想見他!永遠不想見他!我們走!”
“嵐嵐?”
“走!”
拖著裙子起身,白洛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站穩,她咬緊下唇,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往會場外走去。
白媽媽跺跺腳,瞪了馮暖心一眼,急忙跟上去扶著女兒。
她們走了,馮暖心也疲憊的扶住額頭。
“媽,還好嗎?”
馮暖心拍拍溫嘉誌手背,輕聲說“我還好,就是你爸爸,你爸爸氣的厲害。望舒,望舒也真是,過分了。”
大哥沒來,他們心裡都明白是因為慕以瞳的原因。
這時候,溫嘉誌對慕以瞳,又生出些異樣的感覺。
“呀……”
拔高的一聲驚呼,慕以瞳急急忙忙的捂住嘴巴,剜了身上男人一眼。
“你要弄死我呀。”
她明知道隻要她吊著嗓子,咬著尾音說話,那個媚勁兒,是他最最的無可奈何。
偏這會兒,她還這樣勾著他。
溫望舒邪邪一笑,低頭含住她的耳珠,“是誰說能叫我床上醉生夢死的?嗯?”
“唔,這裡,這裡不是床……”慕以瞳吸吸鼻子,拍打著他堅實的手臂,“當心肉肉聽見。”
哼了聲,他稍稍放過她,撫著她汗濕的發。
慕以瞳貓兒一樣申吟,乖巧的窩在他懷裡,腦袋拱著他的下巴,“後悔嗎?”
他捏著她的手指,不語。
“喲?溫先生什麼意思?還真的後悔啊?”
他的手落在她心口處,寸寸流連,“有時候我想,你這個小胸膛裡,是不是真的沒有心呢?”
慕以瞳咬著牙,攥住他的腕子,“溫望舒,我有沒有心,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如今,是真不知。”
不知,就不知吧。
她閉上眼睛,淡聲說“訂婚宴已經結束了吧,你的白小姐被你這般羞辱,這會兒定是傷心欲絕。溫先生還不趕過去勸慰幾句。”
“那我去了。”
“你隻管去。”睜開眼睛,慕以瞳盯著他的鳳眸,“反正,流水的女人,鐵打的慕以瞳。溫太太,我做定了!”
她這般,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為難。
要解釋的,何止白家?
溫家,還有他姨媽那邊,他都要應對。
這個小女人,自作主張的將他所有退路截斷,可她又知不知道,他們之間再走下去,未必不是絕路。
難道真的要弄到兩敗俱傷的收場嗎?
曾經,他想過娶她。
那個時候是想,所有的難,所有的苦,所有的痛,他一個人背。
現在,姨媽的回來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嘴,卻不能阻止姨媽說出一切。
等到那個時候,鴻溝在眼前,要跨過,何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