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的話,他信。
可是秦思怡……
眼鏡後麵眸色
一閃,許平川站起身,對秦思怡說,“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啊?”
“過來。”許平川說完,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秦思怡舔了下唇,對許媽媽和許爸爸微笑了一下,起身,“那個,阿姨,叔叔,我過去一下。”
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
許媽媽蹙眉看向許爸爸,“老頭子,你覺不覺得,他們兩個有點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普通朋友啊。”
許爸爸也這麼覺得,坐到許媽媽身邊,他壓低聲音,“你說,會不會有什麼感情糾葛之類的?”
“不會吧?”許媽媽跌聲。
“我看著兒子剛才表情可不太好。”
房間裡。
背對著秦思怡,許平川深吸一口氣,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秦思怡正忙著打量他的房間,這可是她第一次來他的房間呢。
好乾淨。
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類似洗衣粉,香皂的那種味道。
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什麼怎麼回事?”漫不經心的反問,秦思怡眼睛一亮,拿起書桌上的一張相框,“這是你嗎?好小啊,這是上高中還是初中時候?這麼小就戴眼鏡了啊。”
“拿過來!”搶過秦思怡手裡相框,許平川擰緊眉毛看著她,“我問你,怎麼回事?”
“就阿姨說的那樣啊,不過你不用太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秦思怡還不知道自己身處暴風驟雨之中,有些小小的得意洋洋。
“我媽說的那樣?”
“嗯哼。”
“巧遇?”
眼神微閃,秦思怡彆開視線,“嗯哼。”
“你覺得,我會信嗎?”
“什,什麼意思啊你?”秦思怡咬唇,看向他,“許平川,你說清楚。”
“好。”冷笑,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我就說清楚。你一個石油大王的女兒,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那個刮了我媽的車子……”
“閉嘴!”秦思怡閉著眼睛,低吼出聲。
氣氛一時寂靜。
她氣喘籲籲,嘲弄連連的仰起臉,紅紅的眼底,凝視著他,“在你眼裡,我有這麼不堪嗎?我怎麼會,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許平川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口不擇言了。
就算她再任性霸道,也不會。
“我知道你討厭我!我承認,我是早有預謀在那裡偶遇你媽媽,可是我沒有,沒有找車子撞你媽媽!”
“我,我,對不起……”
“算了,算了。”苦澀低笑,秦思怡推開他,打開門出去。
許平川扶住額頭,聽見他爸媽急聲問“思怡?你去哪兒?怎麼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許爸爸走來,站在房門口問他“平川,怎麼回事?你和思怡吵架了?”
“……沒。”
“還說沒有?我看思怡哭著跑出去的,平川,到底怎麼回事?”說著,許爸爸走進來,站在許平川跟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兒子,你不會是學著外麵那些人,腳踏兩條船吧?”
怎麼都這麼想他呢?
許平川不知道該哭該笑,歎息一聲,一字一頓“爸,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我和她真沒什麼。”
“行吧,你說沒什麼就沒什麼,但是思怡今天確實幫了你媽媽,你下次好好跟人家道個謝。”
“知道了。”
……
推開包間門,慕以瞳樂了。
“慕總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好。”她笑著應聲,走過來靠著晉皓坐下,“你怎麼也在?”
“嗯。”晉皓偏了下頭,“王總叫我來的。”
“有你在,我很安心啊。”慕以瞳拍拍晉皓的肩膀。
晉皓微笑看著她,視線含著若有似無又儘力隱藏的寵溺。
“不然,我這個弱女子,不知道會被他們灌成什麼樣。”
“原來是讓我幫你擋酒。”
“你以為呢?”
“好好,我倒是樂意做護花使者,隻是慕總低估了自己吧,誰敢灌你的酒?”
“指不定就有那個不開眼的,我是溫太太的事,不是沒有昭告天下嘛。”
還能這樣和她玩笑,挺好的。
晉皓抬手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她,一杯自己搖晃在指尖,“所以說,你預備什麼時候昭告?”
慕以瞳自嘲一笑,抿了口酒,“我怎麼知道?這事還不是皇上說的算?”
“來,來,人齊了,咱們就入座吧?”
溫家。
“爸爸,瞳瞳什麼時候回來?”
溫望舒看了眼腕上手表,9點了。
“你
媽媽今天有工作要做,可能要很晚。”
“好吧。”打了個哈欠,肉團子把拚好的樂高放在床頭櫃上,“那我就明天早上再拿給瞳瞳看吧。爸爸,我困了。”
“好,睡吧。”
俯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溫望舒給他掖好被角。
肉團子沒過多長時間就呼吸綿長,又陪了他一會兒,溫望舒輕手輕腳的從房間出來。
下樓去倒水,正好溫成林也關了電視準備上去休息。
父子撞上,溫成林沉聲問道“以瞳還要多晚回來?”
溫望舒淡聲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準備一直這樣縱著她嗎?”
“這是我的事。”
“好,好,你的事,我不管,我不管行了吧!”
跟溫望舒說話,往往三句不到就準得吵起來。
溫成林氣呼呼的上樓摔門,溫望舒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邁步走向廚房倒水。
時鐘指向10點,11點。
放下手裡的書,他捏了捏眉心。
從臥室出來,走到樓下,就聽到廚房方向傳來輕微的響動。
循著聲音,溫望舒走過去。
廚房開著燈,餐廳的椅子上搭著慕以瞳的外套。
她回來了。
腳步頓了一下,他走近。
背對著門口,慕以瞳窸窸窣窣的鼓搗著什麼。
聽到塑料袋的聲音,猜想,她大概在煮麵。
邁步走上前,溫望舒突然從她身後抱住她。
“啊!”
驚呼,慕以瞳轉頭,和他臉貼臉。
鬆了一口氣,她嬌憨的低斥“你做嘛?一點聲音沒有。”
“乾什麼呢?”
“唔,煮麵。”把手裡的方便麵袋子舉起來,她眯著眼睛,手揉在自己肚子上,“我餓了,晚上沒吃東西。”
說話間,酒味不淺。
溫望舒微微擰了眉,抱起她。
“哎?乾什麼啊?”
把她抱到餐廳,安放在椅子上,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老實呆著。”
“可是我的麵……”
“我煮。”
慕以瞳嘻嘻笑,低頭往他唇上磕了一下,“老公你真好。”
“你!”
溫望舒滿臉不可思議,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唔?”慕以瞳歪著腦袋,傻兮兮的,“怎麼了?你怎麼這種表情?”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去揉搓他俊美到鬼斧神工的臉。
被她大力揉的疼,溫望舒擰著劍眉,拉下她欠扁的雙手,交錯扣在掌心。
“你剛才,剛才叫我什麼?”
“什麼啊?”她眨巴眼睛,天真無邪,“什麼啊?什麼啊?”
“慕以瞳!”溫望舒咬牙切齒,怒火中燒,“你彆給我裝!你剛才,你剛才叫我的,再叫一次。”
“我不!”梗著脖子,慕以瞳抵死不從的架勢,“不哦,我不說了哦,你快點去煮麵,溫望舒,我要餓死了。”
不說是不是?
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說。
冷哼一聲,溫望舒站起身走向廚房。
他一走,慕以瞳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剛才那一聲,真的是一時嘴快。
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
她真怕,他堅持的追問,她會破功了呢。
撫著胸口,又是一陣小小的甜蜜。
不過一個稱呼,就能把溫先生變成那副德行,真是有意思啊。
折騰了快要半小時,溫望舒才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出來。
“哎呀!快點!快點!”慕以瞳晃蕩著小細腿催促,眼睛滴溜溜的盯著碗。
碗和筷子擱在她麵前,他拉開她身邊椅子坐下。
拿起筷子,她迫不及待的挑了麵條往嘴裡送。
溫望舒單手支著下巴,慢聲道“小心燙。”
而他話落,慕以瞳就低呼一聲,吐出麵條。
溫先生麵色一黑,“你真惡心。”
吐著舌頭,她瞪他,“燙你不早說!”
“你是豬嗎!”
“你才是豬!”
“你再說一次!”
“我,我就不說!”撇撇嘴,慕以瞳繼續吃麵。
眼睛一閃,溫先生問“喜歡我下麵給你吃嗎?”
“嗯嗯。”點了兩下頭,驚覺不對勁兒。
慕以瞳轉頭,眼睛裡,是溫先生得逞的邪肆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