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陶月薇看了眼來電人,猶豫一下,按下接聽“喂,您好。”
“……許平川呢?”
“平川他去買東西了。是慕總吧?一會兒他回來,我讓他給您回過去可以嗎?”
“……不用。”
掛了手機,慕以瞳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臉埋在手臂之間。
陶月薇握著手機,輕輕蹙了眉心,正在這時,許平川打開車門坐進來。
“平川,你的手機,剛才慕總給你打過電話。”
接過手機,許平川馬上給慕以瞳回過去,可是那邊卻正在通話中。
陶月薇說道“我問過慕總,她說不用你回電話。”
點了下頭,許平川把手機放進口袋,“安全帶。”
“哦哦。”陶月薇拉過安全帶係好,他便啟動了車子。
恒尤。
會議室。
“嗡。”
手機在手邊震動起來,晉皓拿起來一看,揚手打斷財務部經理的彙報。
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喂,阿慕。”
“你在忙嗎?”
聽她聲音低沉,晉皓心中一緊,“不忙。”
身後,滿會議室的人麵麵相覷。
總裁啊,我們加班加點,還不忙?
您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出來陪我喝一杯可以嗎?”
“好,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掛了手機,晉皓轉身走向椅子,扯了椅背上外套搭在臂彎,“散會。”
“什麼?總,總裁?”
眾人來不及說什麼,晉皓已經快步出了會議室。
驅車去找慕以瞳,遠遠就看見她的車子停在路邊。
停穩車,晉皓下車走過去。
“阿慕?”打開駕駛座車門,就見她趴在方向盤上。
“你怎麼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晉皓急聲問道。
慕以瞳坐起身,轉頭迷茫的看向他,“晉皓?”
“是我。”
“你來了啊。”一抹滯塞的笑意凝結臉上,看的晉皓心口驟疼。
扶著她從車上下來,他半摟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慕以瞳搖頭,推開他自己站穩,“沒事,就是想喝酒。”
“阿慕。”
“彆廢話,陪我喝酒行不行!”
“……行。”
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容易醉。
比如此時的慕以瞳。
三杯酒下肚,她已經雙眼迷離。
不管晉皓怎麼問,她就是說沒事。
但她樣子,怎麼可能是沒事。
“阿慕,彆喝了。”按住她的手腕,晉皓沉聲說道“你醉了。”
“沒醉!我沒醉!”掙脫開他的手,慕以瞳支著下巴笑嘻嘻“誰說我醉了,我根本沒醉,我還能喝。”
“能喝也不許喝了。”晉皓強勢的將她手裡的酒杯奪下來,把她從高腳椅上抱下來,“我不是來看你借酒消愁的!”
“嗬嗬,借酒消愁?no,no,你怎麼不懂呢?借酒是消不了愁的,隻會愁更愁。”
“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能喝了。”晉皓輕歎,摟著她從酒吧出來。
一出去,慕以瞳就推開他,跑出去幾步,蹲在地上嘔吐。
晉皓一驚,追上去,站起她身後拍著她的後背。
“原來,原來吐這麼難受啊,吐,吐是一件這麼難受的事情啊……”
她嘟嚷著,他隻以為她是字麵上的意思。
請過路的人幫忙買了一瓶水,擰開瓶蓋,晉皓說“漱漱口。”
她揚手一擋,水脫了手,砸在地上。
“慕以瞳!”撿起瓶子,還剩下半瓶水,晉皓拉扯著她手臂,把水瓶塞進她手心,“漱口!快點!”
“你煩不煩呀!”
“你再鬨,我還有更煩的你信不信!”
“煩死了!”嘟嚷著,她總算乖乖的漱口,漱完口,掙脫開晉皓往前走。
晉皓把瓶子扔了,大步過來攔住她,“去哪兒?”
慕以瞳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去富川居,買點心。”
“走吧。”
載著她去富川居,買了溫望
舒最喜歡的點心,晉皓又把她送回家。
路上,慕以瞳歪在副駕駛,幼獸一樣蜷縮,那模樣,引人心疼。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晉皓視線冷然的望著前方,薄唇漾出涼薄意味。
到了溫家門口,他下車抽了一支煙,撥通了溫望舒的號碼。
沒過三分鐘,大門打開,穿著居家服的溫望舒闊步而來。
徑直走向車子,他打開車門,看見了昏睡的慕以瞳。
“怎麼回事!”轉頭,厲聲質問晉皓。
將煙支熄滅,晉皓冷笑,“你問我,我問誰。或許,你該問問你自己。”
溫望舒唇角抿直,一言不發的將慕以瞳從車裡打橫抱出。
擦過晉皓身邊說,低聲道“謝了。”
“等等。”晉皓叫住他,從車後座拿出慕以瞳買的點心,“阿慕給你買的。”
溫望舒鳳眸一刺,接過來,抱著慕以瞳進門。
彆墅大門合上。
晉皓嘲諷一笑,靠著車子沉思半響才離開。
上樓的時候碰上出來倒水的馮暖心,見狀,馮暖心焦聲問“以瞳這是怎麼了?”
離近了,也聞見了她身上酒味。
溫望舒淡聲說沒事,然後就抱著慕以瞳進了臥室。
馮暖心站在走廊裡,望著緊閉的房門,捏緊了手裡杯子。
那,不像是沒事。
把人放在床上,他去浴室擰了塊毛巾出來。
“瞳瞳,擦臉。”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裡,他細細的給她擦。
慕以瞳咕噥著躲,睜開眼睛看見他,微怔,“望舒?”
“嗯。”
“你怎麼來了?”
溫望舒笑著說,“不是我來了,是你回家了。”
“哦,那晉皓呢?”
眼神暗了幾分,他說“他把你送回來,就回去了。”
“哦。對了,點心!”坐直身,慕以瞳四處張望,“點心呢?我給你買了富川居的點心。”
“在呢,在呢,點心在呢。”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臉,溫望舒去拿點心過來,放在她懷裡,“你看,在這兒,你給我買的點心。”
“嗯嗯。”抱住點心,慕以瞳天真明豔的笑起來,“我給你買的點心,你吃好不好?”
心臟仿佛被人捏住,澀澀的疼痛點點蔓延。
溫望舒傾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嗯,好,我吃。”
看他咬了一口,她問“好吃嗎?”
“好吃。”
“那你再吃一塊好嗎?”
“好。”
就這樣一塊一塊,一盒點心很快吃完。
就在溫望舒拿起最後一塊準備吃的時候,慕以瞳突然被戳中什麼點。
“不許吃!”尖叫一聲,她去推溫望舒的手,點心掉在地上。
“瞳瞳?”溫望舒驚訝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為什麼?為什麼?”慕以瞳大口大口的喘息,瞪著他,“為什麼啊?你明明不想吃,你為什麼要吃?你吃了這麼多,這麼多。”
看著空空的點心盒子,她眼淚掉下來,“你會吐啊!吐,吐很難受啊。”
“瞳瞳!”展臂把她抱在懷裡,溫望舒吻著她的發頂,“怎麼了?你怎麼了?”
慕以瞳揪住他的衣襟,哭的像個孩子。
嘴裡斷斷續續的念叨著“會,會吐,會吐啊……”
不想吃,偏要吃,會吐啊。
不能接受,偏要接受,會痛啊。
哭著哭著,慕以瞳就睡著了。
溫望舒懷裡抱著滿臉淚痕的小女人,劍眉緊蹙。
想了想,他將她放在枕頭上,又去擰了一塊乾淨的毛巾回來給她重新擦臉。
擦好了,為她掖了掖被角,拿著手機走向窗子。
很晚了,文靖已經睡下。
隻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手機一響,她“蹭”一下就坐起身,劈手拿過來一看屏幕,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興師問罪的電話還是來了。
清了清嗓子,文靖小心翼翼的按下接聽鍵,“喂,哥。”
“你今天見過她嗎?”
“啊?什麼?誰啊?”
“文靖,彆裝傻,見過還是沒見過?”
“……唔,那個吧……”
“見過?”
“唔,嗯。”
“你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