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可以,不然你讓醫生也天天吃醫院的飯嗎?嘴裡能淡出鳥來。”閆礫咕噥,探頭過來,“點個小籠包,我想吃那個。”
“好勒。流光呢?”
“我隨便。”
吃飽喝足,三個人在沙發上挺屍。
蘇瓷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給溫瑾安削蘋果皮,側顏柔和。
閆礫看著看著,有感而發。
“我突然也想找個人定下來。”
“你說什麼?”楊佑震驚不已的看著他,掏掏耳朵,“我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你想乾什麼?”
閆礫擰眉,有點不好意思,給他一個手拐。
“滾蛋!老子什麼也沒說!”
“你明明說了!我都聽見了!”
“吵什麼!”左流光發話,看向閆礫,“羨慕了?”
說羨慕就輸了。
可他真的羨慕。
流連花叢固然痛快,但也有寂寞的時候。
像安這樣,有一個人一直陪在身邊,或許那感覺,也不賴。
“羨慕你也找一個。你女人那麼多,隻要你開口,還不一窩蜂的湧上來?”
“那能一樣嗎?”閆礫撇嘴,呢喃“不一樣,那可,不一樣。”
沒預兆的,他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張臉。
一開始還很模糊,後來逐漸清晰的一張臉。
那個隻和他吃過一次飯,就被他拋諸腦後的女孩子。
怎麼會想起她?
怎麼是她呢?
“靠!”
低咒一聲,閆礫猛地站起身,“瘋了,瘋了,我一定是太久沒找女人了!”
楊佑翻個白眼,對左流光說“這家夥腦袋又秀逗了。”
夜,濃的像是化不開的墨。
夜,喧囂,熱烈的像是一團燃不儘的火。
吧台邊,顧牧深不知道自己喝下第多少杯酒。
眼前,都是重影。
同一個人的重影。
他皺眉,揮手想要把那些影子趕走。
“嗨,請我喝一杯?”
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在他身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來。
顧牧深單手支著腦袋,笑。
女人湊近,香水的氣味彌漫在他鼻端,“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舉杯,顧牧深仰頭將杯中酒喝光,“該你了。”
“該我了。”女人話落,傾身吻上來。
唇,很柔軟。
伸手,他摟住女人纖細的腰,把她往自己懷抱深處按。
吻,越發的濃烈。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酒店大床上,顧牧深脫掉上衣,女人便如蛇一般纏上來。
他把她按回去,扯掉她的裙子。
女人嬌聲
的笑。
那笑聲,笑聲,刺破了顧牧深的耳。
幡然醒悟。
他在做什麼?
他不是才答應了蘇瓷不會再……
翻身到床邊,顧牧深揪住自己的頭發,沉悶的發出低吼聲。
女人一怔,從他身後抱住他,“怎麼了?怎麼不繼續了?”
“滾。”
“什,什麼?”
“滾!給我滾!”
“神經病!”女人咒罵,“不行就彆出來玩!長的人模狗樣的居然不行!”
氣憤著,女人摔門離開。
顧牧深吐出一口渾濁的氣,從褲袋裡掏出手機。
好幾次才劃開屏幕。
病房裡,蘇瓷手機震動起來。
看了眼洗手間,她拿著手機出去。
接起,那邊顧牧深說道“蘇蘇,離開溫瑾安,回到我身邊,我就救他。”
蘇瓷閉上眼睛,垂下手。
……
小劇場n+1
十年後。
蘇牧恩的婚禮上,賓客齊聚。
他穿著白色的燕尾服,站在神父身邊,靜靜等著他的新娘。
一個和他匹配,能夠和他相敬如賓的新娘。
那時候,等待新娘挽著父親手走來的,短短一分鐘裡,他想到的是某一個夏日的傍晚。
少女和她的棒棒糖。
少女叫什麼來著?
對,少女姓顧。
像一場不真實的仲夏夜之夢一般,曾經短暫的在他曾是少年的年紀裡停留,驚鴻一瞥。
回過神,他已經握住新婚妻子的手。
白紗下,妻子的臉漸漸模糊,最後演變成另外一張臉。
他對著那張自己虛構出來的臉,勾起笑容。
真好。
這個真實中的夢。
如果是真的,那該……
“蘇牧恩!”
突然,一道清麗的女聲伴隨著教堂大門被推開。
蘇牧恩聽到賓客驚呼,看到姐姐,媽媽,還有爸爸的驚訝。
他慢慢回頭,那個少女真的來了。
不,她已經不是少女。
“蘇牧恩,我不許你娶她!”
她怎麼能,怎麼能這麼驕傲。?
她怎麼,怎麼就知道她說,他就會照做呢?
誰給她的自信?
哦,對,他知道了。
這自信是誰給她的。
不就是他嗎?
然後,蘇牧恩聽到自己的聲音。
很輕,很溫柔。
“好,顧念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