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牧深愣住。
“你媽媽,”一頓,蘇瓷接著說“你媽媽的事,我相信對你有了影響,但你把這影響無限放大,把它當做你此後所做所有事情的,理所當然的正當借口,你不覺得十分卑鄙嗎?”
“蘇蘇?”
“顧牧深,你是個成年人了。你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懺悔。可是,我沒有在你身上看到這些。時至今日,你乞求我原諒你的現在,你依舊沒有絲毫的悔意,還是把過錯推到你媽媽身上,這樣的你,不值得原諒。”
“嗬!”嗤笑逐漸轉變車大笑,顧牧深捂著肚子,笑的上氣接不上下氣,“你,你是說我活該?蘇瓷,你覺得我活該?”
蘇瓷擰眉。
顧牧深又開始精神不正常了。
拿起手提包,蘇瓷往門口走,“要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顧牧深,我真心的希望,以後我們能夠不用再見麵。”
停住腳步,她回頭看著他,“或者說,以後再見,我們能夠正常的交流。”
“站住!我叫你站住!”
衝上來,顧牧深一把拉住蘇瓷,“我讓你走了嗎?我讓你走了嗎?!”
“顧牧深,你冷靜點。”用力去掙脫,她掙脫不開,隻能瞪著他,“放手!放開我!”
“不放!我不放!”顧牧深攥緊蘇瓷的手腕,把她往回拖,“回來!你不許走!”
將她甩到床上,他氣喘籲籲的看著她,紅著眼,“蘇瓷,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我給溫瑾安!蘇瓷,我給他,我把腎給他!好不好?我幫你救他,好不好?”
顫抖著聲音,他在她麵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求你了,蘇蘇,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
蘇瓷看著這樣的顧牧深,說心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曾經,她也真心的喜歡過他。
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她甚至可以說,再多一點時間,能夠做到真的原諒他當初的所作所為。
但和他重新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牧深,你能冷靜聽我說嗎?”
蘇瓷伸手撫上他的臉,語氣輕柔,希望他能夠平靜的聽她說話。
顧牧深在她的安撫中,漸漸平複了呼吸。
仰起臉,他深深的凝著她。
“蘇蘇,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蘇蘇,回到我身邊吧。求求你。”
“牧深,也許,我隻是你的執念而已呢?”
“什,什麼?”
“我相信你愛我,牧深,可是你的愛或許是一種執念。”
“執念,執念?什麼執念?愛就是愛。”
搖搖頭,蘇瓷輕聲說“愛也是不一樣的。牧深,你的愛,不是讓我和你兩個人幸福快樂的在一起,是窒息,是傷害。這樣的愛,對你,對我,都不好,也不對。”
“我不懂!”站起身,顧牧深退後幾步,耙了粑頭發,“我不懂你說什麼!我就是要你回我身邊!”
“就算我人在你身邊,心卻不在,你也覺得可以嗎?”
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顧牧深恨。
恨自己,恨蘇瓷。
恨自己此刻就是說不出那句可以。
恨蘇瓷此刻的冷靜,決然。
她變了。
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瞬間,顧牧深突然就茫然了。
這麼久以來,他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挽留的又是誰?
他想要的,好像是那個,他記憶裡的蘇瓷。
而似乎不是眼前這個,陌生的蘇瓷。
到底,他愛的是哪一個?
“你走吧。”
背對著蘇瓷,顧牧深疲倦道,“趁我沒有改變心意之前,趁我沒有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之前,趕緊走。”
身後,關門聲。
低咒一聲,他一拳捶向麵前的落地窗玻璃。
蘇瓷,蘇瓷,你總是一遍一遍的強調,我們回不去,我們不可能。
我好像,也開始這樣覺得了。
……
小劇場n+1
婚禮,變成一場鬨劇。
新郎丟下新娘,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相攜離去。
“我就知道,蘇牧恩這家夥要壞事。”
溫青竹站起身,對溫瑾安和蘇瓷說,“瓷兒,瑾安,我去追。”
“算了。”溫瑾安拉住女兒的手,柔聲道“讓他去吧。”
“哎?”一怔,溫青竹蹙眉“為什麼?這樣下去,我們要怎麼跟人家交代?”
“牧恩有分寸。”蘇瓷開口。
“有分寸就不會選今天私奔,還當這麼多人的麵。”溫青竹翻個白眼,“這件事交給我,非得好好收拾蘇牧恩這個家夥!”
溫青竹離去後,蘇瓷捏捏溫瑾安的手,“瑾安,你說,他們合適嗎?”
“誰?”
“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搖頭,溫瑾安溫聲道“合適或者不合適,要牧恩自己決定。他愛的,就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