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伊爵換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下,這才往宋青葵那兒去。
菲傭說宋青葵在花房呆著,賀伊爵不禁眼裡帶了點笑意,連日來的緊繃得到了一些舒緩。
花房裡,燈光如星。
宋青葵坐在藤椅秋乾上指揮著lot照顧花。
“這盆要澆水,不要澆多了,花澆壞了,你得賠我,也不要澆少,不然你還是得賠我。”
聽聽這難為人的話,簡直就是驕縱。
但是聲音溫軟的由她說來,反倒不討人厭,反而讓人想捧著,縱著。
星星都給她,月亮也給她。
賀伊爵推開了花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宋青葵。
“葵小姐,我回來了。”
湛藍的眼眸忽然彎了起來,比花房裡任何一簇鮮花都奪目,像三月晴空下的桃花汛。
宋青葵愣了一下,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lot身上有些濕,褲腿上沾了些泥,看起來整個人被這些嬌嫩的花折騰的有些狼狽。
他看到了賀伊爵,放下手中的水壺,退到一邊,“您回來了。”
恭謹無比的態度,一瞬間就把自己的存在感給隱沒了。
要說尋常女人,這個時候就該從藤椅秋千上下來,站得規矩,做足大家閨秀的姿態,以迎接的姿態打個溫婉的招呼。
但是宋青葵卻不,她在藤椅秋乾上輕輕蕩,愣了一瞬過後,就朝賀伊爵點點頭,“回來了呀。”
很平常,平等,甚至於有些無視的姿態。
賀伊爵也不生氣,徑自走上前,手掌輕輕將秋千又搖高了些,順手又將lot手中的水壺拿過來,繼續之前lot的工作—給花澆水除蟲。
“lot,你回去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lot應了一聲,轉身即走,毫不留戀的意味。
出了花房行了數十米,他轉頭看了一眼。玻璃花房內,女孩兒的臉上帶著一種溫和,隱隱嬌憨。
誘人而不自知。
他點燃了一根煙,眉目沉思。
這個女孩兒馬上就要嫁給其他人了。
如若沒有什麼意外的話。
可惜了,有句箴言是這麼問的——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
沒有人知道,如同薛定諤的貓。
沒有打開那個盒子之前,誰都不知道答案。
猩紅的煙蒂在腳下碾滅,lot發了幾條消息出去,眉眼間隱隱輕鬆。
剜不去的毒,那就留下,與之共生。
腐肉裡生花,那也是一片驚人的曼珠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