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會比普通人以五倍到十倍的速度老化,雖然從現在的脈象上來看他和正常人無異,但是季軒知道他的器官其實和他的麵容一樣也在快速的老化著,患有這樣病症的人幾乎不會活過二十歲,小唐現在不過十來歲,但其實他的身體已經是一個六七十老人的狀態了。
小唐倒是很樂天的安慰起了兩人,“沒事,我都頂著這張臉多久了,早就不在乎了。反而覺得這樣還挺好的呢!如果不是這張臉夠老,我怎麼可能這個年紀就當上堂主啊!兩位姐姐就彆為我操心了,還是多想想明天的事吧!
地方我已經替你們找好了,那裡是通往相國寺的必經之路,最近又是月初會有很多的人傻錢多的權貴婦孺去上香祈福的。
附近我也幫你們安排好了,不會有人和你們搶生意的,而且我和幾個上道的老乞丐通了氣。就連附近的埋屍人都是我們的人,到時候他們會幫你們逃跑,後麵的事情我都會安排的。
你們明天啊,就負責到那就行了,保證你們賺的盆滿缽滿的。”
說罷便將自己一直沒吃的那兩個饅頭分給二人,“這個你們留著,明天早上彆餓著了。”
韻娘看著自己手上的饅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季軒則對著他笑道“謝你吉言啦!老娘要是發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不用,小娘子讓我們找了那麼久的人都沒能幫你找到,還收了你那麼多,這些都是應該的。”
小唐看著季軒的笑容愣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連瀟瀟起疑,可就當連瀟瀟打算讀他的心時他卻已經起身朝門外走去,準備離開。
“季小娘姐姐!!!”
姐姐?季軒倒是讓他喊自己姐姐,可他一直不願意,來信上還是小娘子小娘子的叫著,怎麼
“你是即老幫主以外真心第一個真心待我的人,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會儘力幫你得到的!你信我!!!”
還未等季軒答複小唐便已倉皇而逃,季軒模糊的近視眼一陣恍惚,在那個被歲月劃的滿是傷痕的臉上看到了少年才有的紅暈。
韻娘調侃季軒,“沒想到啊,阿軒。你就沒點表示?”
季軒無語的白了韻娘一眼,“不過是小孩子說的玩笑話,你還真當真啊!”
“沒心沒肺!”
季軒對韻娘對控訴表示接受,因為活的沒心沒肺就是她的人生信條,能得到這樣的評價代表她活的很成功。
“喵~沒長進!”
忙活了好一陣子,季軒終於把晚上睡覺的地方用雜草蓋好了,臉邊突然閃過一絲黃光,被光照射的那麵臉火辣辣的。
季軒看著韻娘熟練的將柴火扔進火堆裡不禁想起她們倆第一回在外留宿的時候。
那時候韻娘生個火要半個時辰,第一次把火生起來的時候那個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季軒都想掏出手機給她照下來,讓她自己好好瞧一瞧自己的狼狽樣。
果然平時再怎麼野也還隻是個小姐,生個火都要廢那麼長的時間,季軒都有些擔心這家夥哪天真的離家出走了自己怎麼活。
不過現在季軒好像不用擔心了。
就連那些小尾巴也看到了她的進步,跟著的時候沒再幫她把柴火擺好了。
韻娘托著疲憊的身子往季軒身旁一倒,枕著自己的手臂透過頭頂上漏掉的屋頂凝視著這片夜空感歎,
“阿軒,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我才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噗嗤”
季軒下意識的笑出了聲來,原來這種話用宋代官話聽著也這麼矯情!
“為什麼?”季軒躺在韻娘的旁邊,同樣看著那片夜空問她,“那你之前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覺那幾年就是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你也知道我每天不是呆在藥房裡看醫書,就是和師父一起接待病人,熬藥。
你不在之前我一點也不想回府,可是又不忍心把我阿爺一個人丟在那個將軍府裡。
我也沒有什麼朋友,我舅爺的那幾個堂哥也不愛和我玩,我還不喜歡那些小姐喜歡的東西,師父也不收彆的徒弟,我房裡的那幾個侍女還怕我,和我說話都不敢大聲。”
說到這裡,韻娘看著季軒真摯的說道“在你出現之前,我還真的沒什麼朋友。”
原來你也是個孤獨的人啊。
季軒對著那雙眼睛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去安慰她,因為自己和她一樣孤獨。
“其實沒什麼的!我一直一個人也過的挺好的,隻不過是沒現在這麼有意思罷了。”
“那愛情呢?你向往愛情嗎?”季軒問道。
“愛情?那是什麼大遼的特產嗎?”
季軒這才想起來愛情好像是個比較現代感的詞彙。
在這個羞於表達自己情感的時代怎麼可能像她那個時候那麼輕易表達愛呢?更何況韻娘從小在一個缺愛的環境下長大,估計也無法聯想出來它真正的意思。
季軒換了個比較易懂的說法,“就是,你想過嫁個什麼樣的郎君不?”
“嫁人啊!這個我倒還真的沒想過哎!”韻娘翻過身子對著季軒這麵側躺著,“我要是嫁人的話當然是想找個比我厲害的人啦!打不過我的話多沒意思啊!”
“那他要是比你厲害,你打不過他,他欺負你怎麼辦?”
“對哦!那就和我旗鼓相當就好了!不過他打的過我還不讓著我豈不是太沒風度啦!”
“那除了功夫好之外呢?”
韻娘想了好一會兒,又提了兩三個。不過都是什麼不要太文鄒鄒的,不要太害羞的,不要太花心的之類比較普通的標準。
“其實我最想找個不把困在閨院裡,肯陪我雲遊四方當遊醫的,要是他也會點醫術就好了。不會也沒關係,他願意學我肯定願意教。
不過能不嫁人最好!因為我一點也不想在家相夫教子這樣度過一生,救死扶傷雖然不是我一開始學醫的本意,但我還是希望自己的醫術可以救更多的人。”
如果韻娘生活在季軒的那個年代就好了,這是季軒能想到唯一一個讓她實現自己願望的方法。
最痛苦的莫過於清醒,清醒的活在一個渾渾噩噩的世界裡。
韻娘喚了季軒好幾下她才緩過神來,“光說我了,你呢?你想嫁一個什麼樣的郎君?”
“我啊,我想找個”
季軒腦海忽然閃過一抹一個身著黑色戎裝長發飄逸的背影。
“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