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悠瑤台境!
該來的總會來的,沒想到卻在這裡等著。
風十一的神經瞬間繃緊,眸光緊盯著不遠處的宋遊雲,卻見他神色如常,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夜瑤在她耳邊輕語,“靜觀其變。”
四根柱子,參賽者卻為七個家族,是以另外三個家族離哪根柱子最近,就選哪根。
蟲族緊挨花族,魚族緊挨龍族,而山靈族緊挨鳥族,獨獨孤立出來一個狐族。
這一次大家都作的甚是平常,將心思放在青丘那邊,想看狐族如何能化解這次尷尬。
奈何輪到青丘之時,白缺直接站出來,躬身說道“白缺才疏學淺,實在未得佳作,是以退出此次比賽。”
宋遊雲道“白缺仙上這樣輕言放棄,豈不可惜,這一局大家都未出佳句,你隨便出一首即可。”
白缺依舊隱忍謙遜,“實在是對不住,我一個字也想不出來。”
有其他族的人調笑道“是想不出還是不想想啊,不就是個漆鳴鳳嘛,又有何難,怕是你們青丘心裡有愧,無顏麵對吧!”
宋遊雲見白缺和白霜遲臉色均有變,陪笑道“怪不得白缺仙上放棄呢,是宋某考慮不周,底下的小弟子也未留意,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請白族長海涵。”
白霜遲不鹹不淡,神色依舊冷清,“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宋族長心裡有數。”
宋遊雲聽罷,連忙嗬斥一旁的弟子,“來人,還不將這雕刻有漆鳴鳳的柱子搬下去,留在這甚是礙眼,沒見著白族長生氣了嗎?一群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小弟子們聽罷,誠惶誠恐的跑去,奈何這是根金柱子,很是有分量,大家哼哧哼哧的將它抬起來,步履維艱的往一邊挪動。
有看不下去的人想要用仙法幫一幫,卻最終緘默,那些大家族的人都沒動,他更是不能當這個出頭鳥。
終於,廣場上隻剩下了三根金柱子,看起來甚是奇怪。
墨君臨道“白族長,切莫因這點小事傷了神,九悠魔尊的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況且她也身死忘川涯,你也該放下了。”
白霜遲道“誰說我沒放下!”
宋昉華道“既然放下了,適才就不該動怒,平白讓那些小弟子們受了累。”
白霜遲“哦,你們山靈族現在是在指責我嗎?”
宋遊雲嗬斥下自己的兒子,陪笑道“不敢不敢,確實是我山靈族做錯在先,白族長生氣理所應當。”
宋遊雲謙卑的模樣瞬間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同情,況且白霜遲在外人麵前總是那樣清冷疏離,更添加了她仗著大家族蠻橫無理的形象。
沉越道“宋族長不必如此,本就是青丘多事在先,不就是一根漆鳴鳳的柱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趕明兒我做十根這樣的柱子放在青丘的門口,又能怎麼樣。”
白缺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可以試一試。”
“試試就試試,你們狐族敢仗勢欺人,我就敢一狀告到淩霄寶殿。”
白缺還欲說話,白霜遲用眼神攔下了。
沉越見對方不說話,以為對方自知理虧,無話可說,當即得意,“怎麼,啞口無言了。本來是一件小事,楞是讓你們青丘小題大做,壞了氛圍。你們難道不該出來跟在座的各大家族賠禮道歉嗎?”
風十一感覺自己在忍耐的邊緣,若不是夜瑤一直握著她的手讓她冷靜,怕是她現在早衝出去了。
接到白霜遲的眼神,風十一堪堪穩住了自己,她知道即使如今青丘淪為眾矢之的,隻要自己不露麵,師姐就有解決的能力。
墨君臨見現場氛圍劍拔弩張,趕緊緩和,“沉越仙上,此事還是到此作罷吧,眾所周知,那九悠魔尊是青丘不可提的傷痛……”
風十一翻個白眼,不可提你還一直提,真不知道是好心解圍還是另有所圖。
接著聽墨君臨道“山靈族將漆鳴鳳擺在青丘麵前,實屬不妥,既然已經搬下去了,就此作罷好了,莫要傷了各族和氣才好。羅裙盛宴本就是為了聯絡天界各族感情存在的,若大家在此鬨不和,那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玉千殤本來一直沉默,卻聽到墨君臨一句“沒有存在的必要”而勃然大怒,“怎麼就不能存在了,因為一個白九悠,我天界延續了十幾萬年的活動就要取消嗎?”
風十一心裡不得不佩服,墨君臨這個偷換概念的話當真是用的惟妙惟肖。
不過就是一個漆鳴鳳,直接就掛到白九悠頭上,甚至推上了取消羅裙盛宴的高度,當真是好口舌。
風十一若有所思的看向墨君臨,她在心裡回憶著自己跟墨君臨之間的交集,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為什麼每一次他的話都意有所指,淩霄寶殿上,忘川涯上,一次一次,都在刻意引導什麼?還有今天的這番說辭,難道緊緊是為了打圓場?風十一很是不解。
墨君臨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眼神也與風十一對上了,給了她一個沒有任何雜質的笑容,這一笑,十分純淨。
這樣的人,會是自己想的那般富有心機嗎?
風十一在心裡質疑自己,自從重生回到天界後總喜歡疑神疑鬼。她陷入了一個覺得所有人都是幕後之人的怪圈。
風十一搖搖頭,趕走腦袋中的那些雜質,對著墨君臨微微的頷首,淺淺的一笑。
那邊鳥族族長墨南潯道“千殤將軍切莫動怒,小兒並非此意。”
玉千殤道“不管有沒有這個意思,我天界都不會怕了一個魔尊,那白九悠早就墮入魔界,叛離青丘,你們也不必再拿那人來找青丘的晦氣,青丘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在白族長麵前,也不是你等小輩能如此猖狂的。”說這話時,玉千殤明明白白的看向沉越,意在指責他剛剛的無力。
沉越被這一句話說的喪失了心氣,“千殤將軍說的是。”然後對著白霜遲行了一個大禮,“白族長,適才沉越僭越了,還請見諒。”
白霜遲淡漠,“你確是僭越。”
那蟲族族長連忙道“白族長,徒兒無禮,我這個師傅代他請罪。”
白霜遲道“算了,我青丘向來大度,便不與計較了。”
風十一此番倒是對這個玉千殤刮目相看了,原以為他隻是個楞頭小子,卻不想還是挺正直無邪的,這個時候,居然也能站在公正的角度上為青丘說話,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