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心下微驚,撐起身,伸手扶著巫如湮,遲疑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一顆藥遞到巫如湮嘴邊。
巫如湮搖了搖頭。
沒用的。
這是天罰啊……
體內的生命力緩緩流失,巫如湮虛弱地倒在班若懷裡,臉色慘白如紙。
方才還那樣活潑生動的人,一下變得這樣脆弱,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班若心亂如麻。
半個時辰後。
巫如湮蘇醒,她還躺在班若懷裡。
班若以為她快死了,心情莫名悲傷,陡然看見她睜著眼,紅紅的眼睛微微瞠大。
“你!”
“我怎麼樣?”
巫如湮“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班若一噎,轉過頭不理她不提。
巫如湮笑了笑,撇眼望著山頭上火紅天空,心裡一陣放鬆。
她協助班若殺了空相萱,後又放火,砸斷房梁……煙花樓裡死傷無數。
若不是救了班若這個身負氣運的人,又豈是受點傷這麼簡單?
想著最後離開時恣意歡笑的場景,巫如湮精神一震。
能跳能罵!
其實能這樣痛快活著,也挺不錯的!
巫如湮咧嘴一笑。
兩匹駿馬從遠方奔來,駿馬上坐著一黑一白兩個熟悉的身影。
巫如湮燦爛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嗨,兩位,好久不見?”
……
夕陽西下,槐樹影子被拉得老長。
巫如湮閉上眼,悠悠地歎了口氣。
她被‘黑白雙煞’倒掛在這槐樹上,已經有三日了,吃了三日的土,也不知那二人何時會放了她。
“公主殿下,”
樹上落下幾片樹葉,樹葉在空中飛著,樹枝上陡然伸出一隻紅色‘尖爪’,抓住一張樹葉,旋轉,擰碎。
白衣溫辛手一抖,‘爪子’便自動收起,縮到他手中的紅色短棒中。
溫辛垂眸望著倒掛在樹上一聲不吭的巫如湮,“您,可想清楚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巫如湮‘虛弱無力’地瞟了溫辛一眼,“再這樣下去,我就餓死了,快放我下去吧。”
溫辛聞言一愣,繼而啞然失笑。
他還以為,巫如湮會和他死磕到底呢!
巫如湮腳脖子被繩索勒得緊緊的。
溫辛俯下身對上巫如湮似是失去些許水分的杏眼,臉上笑意微收,“公主殿下,您還沒回答屬下的問題——您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什麼?
想清楚跟著他二人去殷墟送死?!
巫如湮尷尬地笑了笑,“我想說的是,你們可能真的抓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公主殿下。”
憑一塊青鳥玉佩便斷定她是殷墟的公主,這未免也太草率武斷了吧?
她不想去殷墟,特彆是在她放火燒了空相萱的屍體後。
“真的不是?”溫辛彆有深意地看了巫如湮一眼,輕輕一躍,跳下樹。
巫如湮是不是公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帶回去一個人——一個被青鳥玉佩認主的人。
溫辛走到巫如湮麵前。
那枚青鳥玉佩垂在巫如湮略微乾裂的唇邊,輕輕晃動。
溫辛用短棒敲了敲玉佩,手抖了一下,‘鷹爪’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