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夢!
四月正值江南梅雨季節,一周不見晴日,諸散的衣服遲遲未乾。今日難得放晴,特意在宿舍樓下的小草坪占了塊地曬被子,把諸散的外套順道待下去了,準備一同曬乾。
一係列做完後去食堂吃了點東西,準備順道去圖書館借了本小說等會兒上馬原課上看。
我以為我逃了咬牙撐過了中考曆史,麻溜的在高中選了理科,就再無緣曆史政治了。但是我沒想到大學有誰都逃不了的毛概、馬原、近現代。
在大學裡,有的靈魂住在圖書館,有的靈魂跳躍在練舞房,有的靈魂靜坐在美術室,有的靈魂奔跑於運動場……這就是它最吸引我的地方,在這裡,大家各自發光。
想看《嫌疑人x的獻身》,又全被借出了,乾脆隨手拿了本,就去教室占座了——這幾門課的座位最難占。
趕到教室的時候,靠窗的位置隻剩下中排,我從書包拿出書在後排給花四她們三個占了座,自己做到僅剩的那個靠窗的座位。
靠窗坐,是譚鬆給我留下的後遺症。不禁想起那個少年,你也在上課嗎,那邊天晴了嗎。
教室裡陸續坐滿,上課起立老師好坐下,隨後開始這堂課。
我翻開新借的小說,作者對這本書的寄語隻有寥寥幾字旦暮遇之也。
“是旦暮遇之也”是《莊子》中的一句話,我一直認為它和白居易的一句詩有異曲同工之妙與君相遇知何處,兩葉浮萍大海中。兩個人相遇的緣分何其珍貴,像漂浮在茫茫大海中的兩片浮萍互相遇見那樣不易。
與鬆相遇知何處,綿綿永夜華胥中。
“給,同學,後麵傳來的紙條。”旁邊的同學食指中指夾著紙團遞過來。
“謝……”我瞟了一眼,才發現旁邊不知何時坐了諸散。
我壓低聲音,把小說塞進抽屜,將馬原課本立起,低頭弓背“你什麼時候坐這來了?”
諸散右手掌根撐著太陽穴,有些玩味地看著我,左手二指夾著紙團,像舉手般把左手立起。我見狀趕緊一把把他的手按下,藏到桌兜裡“上課呢!彆發癲!”
動作有些大,紙團掉在地上,我彎身去夠,起身的時候腦袋卻被人按著,挺不起來。
周圍的同學突然一陣“喔~~”
“諸散,諸散!你是不是有病!”我討厭這種無端的惡作劇,低聲罵道。
頭上的大掌並沒有移開,輕輕的摸了幾下頭“少兒不宜。”
什麼亂七八糟的,神經病。
我低著頭,悄悄鬆掉他的鞋帶,係在椅子腿上,作為報複。
又順道把紙團拆開看,是花四傳來的紙條;三三!看群通知!你要和諸散一起出男生宿舍黑板報了!
什麼!我猛的一抬頭,“咚!”地一聲狠狠撞在桌子上——連同諸散的手掌一起,發出巨大的聲響。
“嘶——”諸散吃痛地抽回手。
老師和全班同學齊刷刷地看向我。
“對…對不起,我剛剛在……係鞋帶。”拙劣又真實的理由。
諸散悶笑了一聲,我白了他一眼,等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坐下等上課秩序恢複後,我才敢拿出手機偷偷看群消息。原來花四她們已經給我發了很多條消息,隻不過我沉迷小說沒看手機,不得已才采用了傳紙條這個古老辦法。
我點開班群,往上劃,10:09分,也就是臨近上課前,班長發布了一條消息本學期第一期“抗疫”主題宿舍板報由我們班出,按學號順序,兩人負責一塊黑板,一共14棟宿舍樓,14塊黑板,從33號張珊到60號諸散剛好分配完,為了公平起見本次分工按姓氏排序,具體安排如下表。
表中張珊,諸散,兩個z,一起被分到14棟,男生宿舍樓。
幾乎所有的師範院校男女比例都極度失衡,a大第112棟是女生寢室,第1314棟
是男生寢室,男女比例可想而知。
寢室群冒出了幾個紅點,花四發了一張照片,背景就是此刻的教師,熒幕上彈出一個“巨大的”“性感火辣的”不良廣告,講台前的老師一臉尷尬。
寢室群裡開始了聊天。
花四我手速快不快?
韓一666,老馬耳朵根子都紅了hhhhhh
祝二等下中午上哪個食堂乾飯啊?
我把照片放大,看我坐的位置,圖片上的我正在彎身打開花四傳來的紙團,旁邊的諸散用手按著我的腦袋,屏幕上是性感火辣的美女廣告。
我突然想起剛剛教室裡的起哄聲和諸散說的那句“少兒不宜”,原來是這個意思。
“下課!”
所有同學頓時條件反射似的起立。
“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
“砰——”諸散由於鞋帶被係在椅子上,重心不穩,又一屁股重重坐下。頓時成為教室的焦點。老師歎著氣,搖了搖頭出了教室,同學們也悉數散去。
“張珊!你——”諸散劍眉緊蹙,一手握拳忍痛,倔強地不去摸自己屁股。
我有些怵了“響……響嗎?響就是好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