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不想說話了!”金兀術不願聽她開口閉口“我弟弟”,悶悶地乾脆倒在暖和的地毯上,閉著眼睛,雙手枕在腦後,倒頭就睡。
過得一會兒,又睜開眼睛,忽道“我已經打探清楚,嶽鵬舉被趙德基賜婚了一個什麼漏網的郡主,看來,趙德基為籠絡你姐弟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花溶,這也是你為他賣命的原因?”
嶽鵬舉已經是婉婉的丈夫了,有一瞬間,花溶異常迷茫,自己在這個世上,其實,已經連一個可以親近的人都沒有了。
金兀術見她發呆,又問,“為什麼你姓花,他姓嶽?這不合漢人名字的規矩,莫非你們不是親姐弟?”
“這與你何乾?”
金兀術更是來了興趣“花溶,你真和嶽鵬舉不是親姐弟?既然如此,你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留在宋國做什麼?不如隨我回上京。”
“你做夢!”
他的聲音急切起來“花溶,我說真的,反正你孤身一人,你也看到了,一個孤身女子留在宋國,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有鵬舉在,我就不危險!”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這句話,卻說不出口,鵬舉不在!即便在身邊,也必須先保護他的妻兒。
所以,自己才會被囚禁在這裡,逃生無門。
她忍不住,忽然掉下淚來。
金兀術第一次見她流淚,嚇了一跳,剛要安慰她,卻見她迅速擦了擦眼睛,臉上的神色一點也沒有變。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遲疑道“花溶,你剛剛是在哭麼?”
“沒有。”
“沒有就好。花溶,我太困了,先休息一下。”
花溶起初沒在意,見他居然慢慢地發出輕微的鼾聲,忍不住踢他一下“你還不出去?快出去!”
他醉眼朦朧“今晚喝多了,困死了,不要鬨。”
“出去,出去!”
他手一伸,將她拉在懷裡,含糊不清地“今晚,我陪著你。不要哭了。”
花溶想了想,沒有掙紮,靜靜躺在他身邊。
金兀術第一次見她如此柔順,心裡隱藏著的微微的心願仿佛在無限膨脹——她以後都會這樣吧?他心裡一甜,從未有過的安寧,撫摸一下她的頭發,動作異常輕柔,但終因倦極,不一會兒就模模糊糊睡著了。
三更時分。
窗外慘淡的月色照進來,花溶悄然翻身,耳邊,金兀術的呼吸聲十分均勻,是徹底睡熟了。
她的手悄悄伸向床沿,這裡藏著一柄鋒利的小刀。金兀術為防她自殺,起初對她看管得十分嚴格,自打獵回來後就放鬆了警惕,這是她晚飯時,悄然藏好的一柄餐刀。
她悄悄拔出來,借著月光,看到金兀術熟睡的臉十分平和,仿佛一點也不曾提防這敵國女子。
九王爺的聲音響在耳邊“如果沒有料錯,金兀術一定是我今後最大的敵人!”——當初是為了救婉婉,但更主要的是借此混進金營,混到金兀術身邊,借機殺掉他!
刀很快觸到他的脖子上了,隻要一下去,九王爺的心腹大患就消除了。
她暗歎一聲,這是敵國太子,宋國仇人,可是,他於自己,的確不曾有什麼深仇大恨,幾次放過不說,即便在這幾天,也憑著一股子驕傲,不曾對自己有什麼。
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男人,也算得響當當一條漢子!
刀抵在金兀術胸前,他依舊毫無察覺,花溶的心跳得十分厲害,門外就是金兀術的幾大衛士,還有上萬大軍,自己這一刀下去,也彆想逃出生天。
從此,就連鵬舉最後一麵也見不著了。
可是,他已經是彆人的丈夫,見了又能如何?這一思量,不覺渾身冰涼,無親無故,人海茫茫,自己即使能活下去,也不過是押解北國,為奴為妾,苟且偷生,不如拚著一死償還九王爺的救命之恩。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大不了,自己也一命還他一命。
她咬咬牙,不假思索,一刀就向金兀術胸口刺去。
一聲慘叫,金兀術騰地翻身躍起,胸口鮮血淋漓,語聲悶悶的“我一直等著這一天,花溶,我以為,不會有這一天的……你,你竟然真的對我下手……”
他語無倫次,聲音沉痛,花溶二話不說,咬咬牙關,再一刀,又向他刺去。
金兀術雖受傷,可因為悲傷憤怒,竟不再躲避,一伸手就搶上來奪她的刀“花溶,枉本太子如此待你!”
花溶腿受傷終是不便,被他避開,隻聽得門外“砰”的一聲,幾名侍衛已經衝進來,一左一右,很快抓住花溶,小刀“當”的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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