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秦尚城!
她情知秦大王脾性執拗,今日自己不走,也實在無法了結二人之間的恩怨,顧不得多想,跳上馬背,隻喊一聲“秦尚城,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馬蹄飛奔,一聲一聲,如踩在心口。
秦大王提著大刀,忽然暴怒欲狂,多年的追尋,千萬裡的出生入死,到今天,那個女人,還是要逃跑!
他忽然明白,她所要的,決不是自己!這個女人,對自己實在是沒有半分的情誼。縱然是石頭人,又怎能在自己萬裡迢迢追到金國救護她之後,仍舊能這樣無情地轉身離去?
“嶽夫人,你快走……”
這一聲“嶽夫人”,如催命的魔音,他遽然回頭,在滿天的星光下,狠狠瞪著張弦。張弦被他這樣可怕的神色嚇得後退一步,情知他已經動了真怒,一轉身,亡命就逃。
他一掌劈過去,張弦驚叫一聲,一隻手臂就垂了下去。
秦大王搶上一步“張弦,既然你找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秦大王……”
張弦忠義,見他又要上馬,擔心他又追上花溶,忽然舍了他,劈手就將手裡的兵器扔出去,正打在馬屁股上,馬吃疼,立刻狂奔而去……
沒有了馬,再要追上丫頭,就真是比登天還難了。
秦大王雙眼血紅,猛虎一般,一掌就向張弦打去。此時,二人都沒有了武器,完全是徒手搏擊。
秦大王已然起了殺心,招招都是致命,張弦武功雖然不錯,但身形和秦大王相差甚遠,不到十招,已經支撐不住。
他肩頭挨了一掌,身形一頓,秦大王大笑一聲“不知好歹的蠢貨,再挨老子一掌……”
他對張弦痛恨以極,這一掌,用足了十成的功力,決心先殺了這個阻攔者。張弦情知躲閃不過,也拚儘全力最後一搏,好歹算沒有辜負嶽鵬舉的囑托,救護了夫人。
秦尚城一掌已經揮出,隻聽得一陣馬蹄聲,一個黑影奔回來,飛身下馬,聲音驚惶“張弦,快跑……”
秦大的憤怒已經到了,該死的丫頭,不止關心嶽鵬舉,連他的下屬也看得這麼重要,唯一不放在她眼裡的,唯自己而已。此時,忽想起那聲“送入洞房”,想起她那句“我絕不會嫁給你”……
“秦尚城,是我不好,請你放過他……”
秦大王狂笑一聲“花溶,並非你要老子怎樣,老子就怎樣!你如此無情,就休怪老子……”
秦大王的殺機已經遍布腦子和胸口,心裡的恨,對她全部的恨,手上運勁,如山一般向張弦拍出,仿佛他是一切罪魁的源頭……
“秦尚城,是我不好,請你……”“手下留情……”四個字落在咽喉裡,軟綿綿地低沉下去。
那個纖細的人影,用儘全身力氣,推開了張弦,秦尚城滿含功力的一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胸口,頓時,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丫頭……”
“嶽夫人……”
秦尚城搶上一步,一把抱起她,滿天的星光下,能清晰地瞧見她嘴角湧出大股的血,聲音微弱下去,五臟六腑移位,眼見是不活了……
…
金塞斯在一旁發出一聲淒鳴,兩人都驚呆了,張弦後退一步,秦大王緊緊摟著她,一時忘了言語。
滿天星輝下,花溶的手軟軟地垂下去,勉強睜大眼睛想要說什麼,嘴巴微張,終究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骼都四分五裂,痛得粘合不起來,腦袋也耷拉下去。
“嶽夫人……”
張弦這聲“嶽夫人”驚醒了秦大王,他抱住花溶,躍上金塞斯,打馬就跑。張弦追之不及,完全失去了分寸,掉頭就往回跑。他走之前看見嶽鵬舉等已經陷入了包圍圈,現在夫人救不下,難道嶽鵬舉也會葬身異域?
四太子的府邸,一片衝天的火光。無數支火把燃起,整個城南外麵的大半天空,亮如一片白晝。
嶽鵬舉等人身陷重重女真兵裡,黑夜中,都是一樣的服飾,大家廝殺也沒有個重點,混戰時,又一路大軍趕來,正是跟大太子交好的宗雋的大軍。
金兀術騎在戰馬上,揮著畫戟,此時,立刻明白,那個蜜丸的內容所言非虛,宗翰一派,果有圖謀。
宗雋先打馬殺來“兀術,你要造反?”
金兀術大笑“我等你露出狐狸尾巴已經多時了……”
“本太子有什麼把柄?”
金兀術一揚手,攤開一塊蜜丸“你還敢抵賴,狼主早已明白你等居心……”
宗雋見到這蜜丸,麵色一變,金兀術更是明白他心內有鬼“你等和宗翰勾結,欺瞞狼主,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