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生平天不怕地不怕,更從不將當年的那個“小兔崽子”放在眼裡,但此刻,卻情不自禁後退一步,根本不敢還擊他。
“秦大王,你走吧!!!”
秦大王依舊站著一動不動。
花溶慢慢地開口,聲音十分柔和“秦大王,多謝你送我回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再記掛我了……”
秦大王!
又是秦大王!!
他這時才想起,自從遇到那個老郎中之後,一路上,她都叫的是“秦大王”,再也不是“秦尚城”了。
兩字之差,相隔天涯。
他勉強地,語音十分卑微,又吃力“丫頭,我,還可不可以……做你的義兄?”
嶽鵬舉一怔,花溶也一怔。
“丫頭……”
“不!!秦大王,你以後決計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清楚,若是做了“義兄”,又給了他上門的借口。再來做什麼呢?糾纏不清有什麼意義?
從此,真是恩斷義絕了。就連自己要做她義兄,也不可得了。
秦大王強忍住胸口那種一陣一陣往上翻湧的痛楚,聲音非常鎮定,慢慢地將那個樹葉包裹三兩下扯開,立刻,露出一股撲鼻的烤肉香氣。
“丫頭,給你。”
是一隻
兔子!
張弦立刻明白,他落在後麵一個時辰,就是去獵了一隻兔子,烤好了再返回。這沿途的密林,要打到一隻兔子雖然不算很難,但這麼迅速整治好,卻又是花了多少心思?
他聽得她在馬車上說的話,那麼微小的聲音,但隻要她一開口,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這隻兔子,嶽鵬舉也怔了一下,他原本比花溶還痛恨秦大王,真真恨不得一見麵就一刀結果了他性命。可是,因為花溶,他一直在忍耐,忍著看她的態度,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秦大王下手。
花溶淡淡地搖搖頭“不,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嶽鵬舉也沉聲說“秦大王,你走吧。”
秦大王慢慢地將兔子放在旁邊的階梯上,緩緩道“丫頭,你保重。”
“多謝你,秦大王,你也保重!”
秦大王轉身就走,因為太過倉促,差點跌倒,走出幾步,幾乎要奔跑起來。
花溶被嶽鵬舉抱住,從他的肩上看過去,隻見秦大王步履踉蹌。心裡本來是恨他的,痛恨到了極點,恨他毀了自己,恨他害了自己。恨他讓自己和鵬舉再也無法幸福地生活下去。
此時,這種痛恨忽然慢慢淡去。也罷,自己都沒幾天了,又何必還恨他?
何必還記恨這個多次不顧生死救援自己的男人?
金營一次,海上一次,兩次救命之恩,就抵消他的殺己之仇。
生也罷,死也罷,這命注定要在他的手裡消亡,也是無可奈何。
秦大王奔出去一段距離,耳邊忽然聽得她柔細的聲音“秦尚城,你要保重……”
秦尚城!
又變成了秦尚城!
他驀然停下腳步,卻不曾回頭,胸口急劇起伏。
丫頭,丫頭!
他突然拔足狂奔,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裡。
鄂龍鎮軍營。
嶽鵬舉生平也不曾如此奢侈,他拿出自己的俸祿,令一名侍衛去鎮上買了許多東西回來。當然,這偏僻軍鎮,根本不可能買到什麼真正的好東西,但那幾樣,已經足以令花溶眉開眼笑了
一套淡黃色的絲織衫子,一雙輕薄的小錦靴。還有一疊上好的宣紙,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和新鮮蔬果。
嶽鵬舉抱了她,放在北方的那種炕上,此時,炕上已經換了新的涼爽的墊子,坐在上麵十分舒適。
他輕輕替她換下衣服,從裡到外,都是新的。花溶看著這身衣服,心情非常愉悅,嫣然一笑“鵬舉,我這樣好看麼?”
“好看,真好看。”
他微笑著坐在她身邊,一切都依照她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再表露出悲苦的意思。因為這個時候,自己再有苦楚,她就更難支撐下去了。
兩名軍醫一起前來,輪番替花溶把脈。二人久在軍中,不知見識過多少內傷外傷,但傷成這樣居然還活著的人,真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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