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鵬舉也沒有開口。
夫妻二人均是同樣心思,此事艱險,秦大王犯不著進來蹚這趟渾水。
隻是,二人忽然想起兒子,夫妻犯險也還罷了,兒子怎麼辦?心裡忽然非常沉重,“儘忠”二字,說起來挺動聽,可真要做起來,誰又知道其中的艱險?
尤其是嶽鵬舉,妻子傷病多時,好不容易活回來豈能再輕易涉險?他沉思一下“秦大王說得也不無道理,你不需回宮,立刻帶著兒子去一個安全地方。”
“這怎可以?”
“有何不可?我自然會興兵勤王,縱然凶險……”他本想說,“縱然凶險,也算一死報君王,儘心了,犯不著賠上妻子兒子性命”,可是,情知如此,妻子更不肯走,立刻住口。
花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柔聲說“鵬舉,我們總是在一起。”
他立刻說“也好。你不需回京,就帶著兒子和我在軍中。”
如此,再不濟也能護住妻子。
花溶沉思一下“吳湛知我們和皇帝關係匪淺,即便退避,也保不了自身。再說,人人知我們原該在京城,可是,事有湊巧,偏偏這個時候到了平江,如果不回宮,豈不是讓有心之人胡亂猜想?無論苗劉叛亂成與不成,我們都會陷入危險的漩渦,輕則名譽掃地,重則千夫所指。因此,不如乾脆放手一搏。我先帶兒子回京。你沿江召集舊部,再做勤王打算。”
嶽鵬舉立刻反對“不行,你這一回去,實是吉凶難料。
花溶鎮定自若“鵬舉,你且放心,即便苗劉再凶逆,也絕不敢公然誅殺陸大人的遺孤……”趙德基封賞陸文龍,是私下的,並未公開,苗劉等人還不
知道這孩子的真實身份。花溶之所以敢帶兒子回去,便是孤注一擲,心想,隻要在合適的時候將孩子的身份公布,二凶必不敢太過殺戮。
嶽鵬舉也想到此層,隻是兒子必無危險,但妻子,卻無人會顧忌她的安危了。花溶嫣然一笑“自古兩軍交戰,就顧不得老小。隻要你領軍在外,苗劉二人必顧忌三分。縱是危難,我會先謀脫身之策。”
嶽鵬舉一直搖頭“我看不出有何脫身之計。”
“你忘了翟汝文翟大人?秦檜遠避,朝裡必是由他主持,與逆凶周旋,他必然會有辦法。”
花溶此言其實並無說服力,但她態度堅決,嶽鵬舉知道妻子性情,阻止不住,再說,當今之計,也不得不如此。嶽鵬舉點點頭“我先布兵攔截出京的郵筒,信函公文全不拆封,直接銷毀。”
夫妻二人商議停當,嶽鵬舉便派了最信任的四名衛士,藏好兵甲,一路護送花溶母子回京。
一路並無任何阻攔,苗劉二人大軍都屯在皇城裡,對郊外並無什麼把守。花溶剛回家,隻見一個女子衝出來,喊一聲“花姐姐。”
花溶一看她這身打扮,完全是婢女模樣,卻是婉婉。
花溶屏退左右,婉婉語帶哭泣“花姐姐,大事不好了,苗劉兵變,九哥危險……”
花溶點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正是如此,才趕回來的,婉婉你不需慌張。”
婉婉一聽她原本在江平,事發後,反倒趕回來,一愣“花姐姐,你們……”
“鵬舉正在召集舊部、聯絡幾大將領一起勤王。婉婉暫且放寬心。”
婉婉喜道“太好了,我馬上進宮報告太後。”
花溶也不挽留,和婉婉再商議幾句,婉婉便喬裝出門回宮。
婉婉一走,花溶立刻閉門休息,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凶險。可是,一人在家,坐臥不安,吃睡不香。這一年多,她從未和嶽鵬舉如此分離,早已習慣了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驟然一人,心裡空落落的,更覺得淒清。如果說之前對營救趙德基還有過絲毫猶豫,但今日進宮,卻更加深了決心。不止趙德基,太後、天薇甚至婉婉,眾人的性命都捏在二凶手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沒有趙德基,自己二人也斷斷不會坐視不理。
且說苗傅劉正彥二人兵變成功,為了維持皇宋的體麵,太後不得不每天帶著小皇帝趙俊一起上朝,召見百官。
百官見苗劉二人橫行,許多便借口稱病,不上朝;而趙俊年幼,哪裡坐得住?每天做不到半個時辰,便借口便溺,跑去後宮找潘賢妃玩耍。隻得太後一人艱難獨撐。為了有個商議,她便讓天薇躲在後堂聽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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