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槍擲來,嶽鵬舉反手接住,就橫掃起來。後麵的馬背上,花溶手握弓箭,瞄準連發兩箭,兩人應聲倒下,她趨前一步,一下掃在一男子的臉上,大聲說“你們究竟受何人指使?婉婉郡主在哪裡?”
黑衣人吹一聲口哨,立刻,十幾名黑衣人殺出,一人大喝一聲“殺了這二人。”
嶽鵬舉見勢不妙,幾步躍前,和妻子背靠背,大聲道“鼠輩意欲何為?”
為首之人冷笑一聲“你們若還想要郡主的命,就乖乖受死。”
婉婉果然落入了這群人手裡。
夫妻二人更不待分說,拚命廝殺,此時,又是一枚霹靂彈發出,眾人均未見過如此有威力的火器,很是震撼,屍首倒下去越來越多,嶽鵬舉趁著混亂,長槍連挑七八人,餘下寥寥數人見不敵,為首之人又吹一聲口哨,餘下人等趕緊撤退。
二人停下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首。花溶正要去揭蒙麵人的麵巾,隻聽嶽鵬舉說“小心有毒……”
她縮回手,果然,一會兒,那些屍首就開始腐化成水,跟上一次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二人均感驚訝,誰人這麼大勢力能陰養如此多的死士?
嶽鵬舉上前一步,緊緊拉住她的手,她心裡一鬆,忽然想到,若是自己一個人前來,真不知會是怎樣可怕的情景。
“多虧秦大王上次來帶給我的幾枚霹靂彈,否則,在網中就脫不得身了。隻可惜探不得線索。”
花溶隻是不做聲,不是不感激秦大王,而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又擔心婉婉“鵬舉,他們沒想到你會陪我來。可是,你該回去了,起兵在即,否則貽誤大事,可是擔待不起。”
“好,我叫他們幾人保護你,一切小心行事。”
她握住丈夫十分粗糙的大手,好一會兒才放開“你放心,有馮益在,沒事的。我先打聽婉婉的消息,而且很快就可以見到兒子了。我要跟他在一起才放心。”
“回去後小心行事,不可
強出頭,凡事以安全為重。婉婉的消息,我已經派人順路跟蹤,你不可貿然行事。”
“嗯。”
這時,二人已經使出一段距離,嶽鵬舉吹一聲口哨,幾個侍衛奉命出來,眾人又是一番喬裝,才換了方向,擺脫跟蹤,往臨安城而去。
他騎馬奔出一段距離,又回頭,此時,妻子的身影已經被風雪淹沒。明明到了安全的地點,明明有了足夠的人保護,他心裡卻很是不安,竟然有種生離死彆的懼怕。可是,他卻再也不能追上去,隻能打馬往回趕,隻心急如焚地希望立刻率軍殺回京城。
這一路上,花溶的心情都十分緊張,婉婉要是落在這些人手裡,可如何是好?鵬舉奉命起兵,絕不敢耽誤,否則,先鋒失利,彆說婉婉,趙德基也保不住。可是,犧牲婉婉又如何忍心?不犧牲,單憑自己又如何救得出來?她心亂如麻,再也顧不得凶險,立刻往宮裡而去。
這一日,翟汝文剛到都堂辦公,隻見苗傅手裡拿著一張榜文氣急敗壞地衝進來“翟樞相請看,自家們原是為天下太平,卻被呂頤浩指責為逆賊,要興兵討伐……”
他手裡拿的正是俱重帶回來的呂頤浩親筆討伐檄文。劉正彥也說“今日城裡,竟然張貼了上百張這種告示,看來,一定有奸細。”
翟汝文看了心裡一喜,卻說“二位太尉待要怎生處置?”
苗傅怒道“都是呂頤浩這廝鼓弄是非,得先將其罷免。”
劉正彥說“不妨奏明太後,立即罷免呂頤浩。”
翟汝文此時不便發表意見,隻聽苗劉立刻通知心腹發兵臨安東北的小鎮,欲截斷嶽鵬舉等進軍的路線。
苗傅說“如今城裡有奸細,不如抽調兵馬替換了顯忠寺的侍衛。”
翟汝文再也沒法保持沉默,就說“不可,二位如此,驚擾聖駕,更是給了呂頤浩等人借口。”
二人一時也想不出什麼高明的主意,就立刻退朝。
翟汝文情知他們此時回去,一定是找智囊團相商,正猶豫,見馬蘇從都堂側門進來。
翟汝文見了他,很是高興,將情況一說,馬蘇說“在下倒有一計,趁此去遊說苗劉。”
“上門遊說,豈不凶險?”
馬蘇慨然說“在下自從允諾呂相公進城,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翟汝文見他神色凜然,很有好感,正要說幾句撫慰的話,卻見裡麵簾子掀起,竟是天薇公主出來。在翟汝文單獨向太後奏對之時,是並不垂簾的,他咋見天薇出來,並不驚訝,但馬蘇卻有一瞬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薇終於尋得機會見到馬蘇,心裡一蕩漾,也說不出話來,隻呆呆地看他好幾眼,馬蘇神色卻十分鎮定,按照禮儀行禮。天薇回過神來,心裡懷疑,馬蘇怎麼從海盜搖身一變成了朝廷官員?他是怎麼成為呂頤浩門客的?他為何要甘冒風險來到這裡?心裡忽然隱隱期待,又隱隱不安,難道他是因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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