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寒,即便置身此地,也覺得冷。
周圍的溫暖仿佛被門外的風雪攻破,一點也動彈不得。
他懶洋洋的“我一再告誡嶽鵬舉不可與我作對。是你們自己不聽,非要為趙德基這種無恥昏君賣命!”
她抬起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其實,你跟趙德基有什麼區彆?”
他怒道“趙德基比不上我一根小手指!”
“嗬嗬,是麼?看看你用的什麼人,王君華,秦檜,也許其他一些連人類起碼尊嚴廉恥都喪儘的人。今日金兀術,又焉知不是明日趙德基?”
“花溶!你彆忘了你身處何地!”
她哈哈大笑,根本不理他的威脅“更何況,時也命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見得你機關算儘,一切就按照你的理想行事。”
他冷笑一聲“至少,我們已經滅掉了遼國,也滅掉了你宋國的一大半。”
“可是,滅遼國滅宋國,你金國狼主難道是靠秦檜王君華這等無恥小人完成的?遼國不說,而宋國,完全是昏庸怯弱,不戰而退,是他們自取滅亡……”
他做不得聲。儘管花溶還不知道,他卻清楚,金國的一大群能征善戰的將領,在連續兩次的清洗當中,已經十去七八,尤其是合刺這一次的清洗,就連宗翰也沒逃過此劫。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戰爭攻不下,所以,更需要計謀,需要改變策略。
她轉眼,看這四壁的輝煌,就連牆壁也裝飾得美輪美奐,溫暖芬芳,看來,此處,該是某巨富人家的豪宅。
“嗬,四太子,你可是真用了一番心思經營。隻是,若要成為這裡的真正主人,隻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他隻一笑,並不接受她的挑釁。
勝利者,總是對失敗者和囚徒有至高無上的寬容資格,所以,他不以為然。
此時,黎明的微光已經從窗
戶裡透出來,照在雕花的窗紙上,反射著一種柔和的光芒。
花溶疲倦地靠在牆上,微微閉著眼睛,忽然聽得那樣清脆熟悉的聲音“媽媽,媽媽……”
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也不看金兀術的臉色,就跑前幾步,推開隔壁那道門。
孩子睜開眼睛,在晨光裡還看不清楚進來人的臉,卻感覺到那樣強烈的氣息,手一撲,咯咯地笑“媽媽,媽媽……”
花溶一把摟住他,這一刻,真是心花怒放,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淡化,拿了外衣給他穿上。孩子得她這樣細心照顧一年多,早已習慣了母親的手,撲在她懷裡,頭上玳瑁的帽子幾乎搖下來“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也很想起。”
孩子跳下床,牽著她的手,見門口,阿爹站在一邊看著,蹦蹦跳跳地上前拉住阿爹的手“阿爹,媽媽……媽媽回來了……”
金兀術拉著他的手,心裡一種異常複雜的滋味。
早點早已準備好,無比豐盛。
巨大的發散著芬芳的宮廷蠟燭,將早上的餐廳照得分外香軟,帶著甜蜜的氣息。小陸文龍穿著一身淺紫色的小袍子,腰上係著一條鑲嵌著前後各十二顆拇指般大小珍珠的玉帶。腰際掛著一塊煙荷色的褡褳,那是花溶親手繡的。此外,這全身上下,所有的昂貴衣衫,皆不出於她之手。
在嶽家,孩子吃穿不愁,可是,從無奢華,到了京城,雖得皇宮裡天薇等賞賜,但依舊不如金兀術現在給兒子的奢華。
終究是小孩子,見自己頭上玳瑁的極其漂亮的帽子反射在對麵的一副青銅鏡上,看起來簡直如一個粉妝玉琢的仙童,咯咯笑起來“媽媽,這帽子真好玩……”
他伸手就將帽子揭下來拿在手裡玩耍,花溶輕輕道“孩兒乖,戴在頭上,可不要凍著了……”
孩子乖乖聽話,坐著任她將帽子戴在自己頭上。
“吃飯了。”
“好的。”孩子邊吃邊看媽媽“媽媽,你怎麼不吃?這個很好吃……”他邊說邊將一碟小菜推到母親麵前“媽媽,你吃。”
“嗯。”
花溶吃一口,摸摸孩子的頭。
金兀術端著碗坐在一邊,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如此三人圍坐吃飯,真是說不出的奇怪。但見她母子神情親昵,更見她仿佛永遠不會發怒的樣子,心裡更是奇怪。
孩子見他發呆,喊他一聲“阿爹,你怎麼不吃?”
他心裡一震,急忙端起飯碗“兒子乖,阿爹馬上就吃。”
吃了飯,花溶柔聲說“兒子,你去寫字。”
“好的。”
小陸文龍見了母親,異常高興,跑到書桌邊,胖胖的小胳膊伸出,提筆寫了幾個字“媽媽,你看我寫得好不好?”
“好。很好。嗬……”
花溶拿起看看,又糾正一下兒子握筆的姿勢。
金兀術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觀看,此時,才慢慢開口“花溶,你隨我回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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